麻将机坏了怎么不跟我说?章烬想问。
章烬这时才把之前卡壳的话接上去:“你今天怎么回家吃饭了?”
童佳葵很快报出一个数字,接着石韬就点了点头,说:“告诉他们,比赛拿了名次,给所有人发奖金。”
白老狗带的班第一场就输了,他摆摆手:“中看不中用。”
“程旷你他妈怎么这么躁啊!”章烬忍了半天,终于半身不遂地靠在了树干上,语气凉飕飕的,幽幽道,“酱猪蹄儿好看吗?”
“你干嘛?”章烬往后蹦了一步。
没考砸就罢了!居然还让他刷题!
这种辅导书是高三总复习用的,知识点、例题和练习题三合一,章烬基础差,程旷让他把例题都刷一遍。
程旷:“……渣渣,多查查字典吧。”
程旷尚未从题目中抬起眼看他,就听章烬坦白道:“……我觊觎你。”
“他是学霸,就这样一笔破账需要他算吗?”章烬吐出了泡泡糖,“我跟你算。”
当时章烬嚼着泡泡糖,边嚼边说:“找你算账。”
程旷垂眼看了看他手里的书,问:“哪道题?”
魏明明附和说:“早有预谋啊!”
睡醒了的老田神采奕奕地伸了个懒โ腰,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大家数学作业都写完了吗?我看你们怎么เ都在写物理啊?”
晚自习前睡觉也就罢了,他在晚自习开始后还在睡,而且一睡就睡掉了半节课。
程旷看他一眼,大约是觉得这玩意儿烂泥扶不上墙,正在思考要不要尝试着做一下无用功。恰好这时上课铃响了,程旷没说话,转回去了。
程旷垂下眼,把题目扫了一遍,然后问:“哪儿不懂?”
201้9年的最后一天?
章烬不知道,在他说话的时候,程旷眼睫一颤,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静悄悄的,沉闷的空气中酝酿着一股不见天日的霉味,疯子李呈祥还知道这儿是他的安乐窝,从垃圾堆里刨出的“宝贝”都往这里藏。地上堆着磨损的大皮靴、弹簧外露的床垫,还有破烂的衣服和棉鞋。
大不了就跟他同归于尽……只要这个畜生能咽气。
向姝兰觉得有点可惜,章烬看见她多拿了一副碗筷,心中没来由地一动,把筷子搁下了。
“他不在,估计是回去了。”章烬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往自己嘴里送。
“傻·逼,起来了。”程旷关掉了铃声。
章烬的单车上有铃铛,程旷拨了一会儿,章烬没反应。他想了想,松开车把,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摁了个“播放”之ใ后,把手机伸到了背后。
挫败感推涌上来,程旷咬着牙,几乎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我连程有义那个ฐ渣滓都比不上。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เ方幼珍一直不肯跟程有义离婚了,因为在某些时刻,程有义可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而他不行。
程旷不知道方แ幼珍心里究竟怎么เ想的,对他而言,他那个ฐ孬种爹在离家出走的那ว一天就已经死了——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喊过程有义一声“爸”。
程有义和石宝的出现仿佛一个小插曲,在那之后,程旷的生活再次归于平静。拿到钥匙的程有义没有如他儿子所愿地孬死在外边,而是仗着方幼珍对他藕断丝连的爱意,涎ๆ着脸赖在了家里。
“离开考还有五分钟,你想飞过去还是怎么着啊?”见程旷顿住了,章烬拍了拍后座,车轮往前移了一点,刚好停在程旷旁边,“我也要考试,搭你就是顺ิ路的,上来。”
程旷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因此章烬拽住他的时候,他几乎有些茫然。
难得出来玩,曹辉有意讨好章烬,便拉开了背包,拍了拍巴掌把那两个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不早了,咱现在就嗨皮吧,炮哥儿?”
胡淼一口月饼哽在喉咙里,差ๆ点发射出来喷死他:“操·你大爷!陈锐你他妈不恶心人会死?”
章烬扭头,似乎是没听清,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名字?”
“晚上疼也不许嚎,否则ท给你把嘴也包起来。”章烬搓着狗的头毛,说了句丧尽天良的话。
方鹏笑了笑:“没事儿,看你那ว怂样儿我也乐呵乐呵。”
“你再多捏一会儿,骨头都能给你捏碎了!”方鹏说。
“楼道口。”章烬答得毫不犹豫。
章烬曲着食指敲了敲门:“学霸,挑个ฐ地儿?”
这杂毛畜生长得丑脾气还不好,呲牙咧嘴叫得很凶,撑着一对前爪,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人。程旷一时走神,被它吓了一跳,左边耳朵的耳机掉下来,悬悬地挂在肩膀上,行李箱的轮子火上添油地碾过了他的脚๐背。
程旷在这个人不杰地也不灵的地方走了半天,终于到เ达了目的地,也就是他即将入住的小破出租房的楼道口。刚ธ转进去,就猝不及防跟一条狗打了个照面。
第60章耗儿街小炮仗曾经有过一段孑然一身、当独行侠的日子
程奶奶摔跤那天,撕掉的日历纸上写着“霜降”。
短短一个ฐ秋天过去,程旷瘦了一圈,他身上本来就没有几两肉,稍微瘦一点就有了嶙峋的味道,连下巴都尖了起来。章烬晚上睡觉的时候,耍流氓都跟摸骨似的,摸得心里发酸。
章烬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帅哥就要被姓程的王八蛋搓磨得连渣子都不剩。
当时学期过半,作业一天多似一天,压力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七班好些五花肉们都悄悄地柴成了瘦肉。
章烬眼看着程旷快要在书呆子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心一横,撸起袖子开始作妖了——他对学习没有什么热情,对妨碍程旷学习却有极大热情。
那时晚自习比以往自由á,办公室里各科老师都在,学生随时可以去问题目,因此教室里的座位常常坐不满,这就使得一些人有空子可钻。
章烬打着“学习”的幌子,在晚自习时,把程旷拐到เ五楼的空教室,让学霸教他写作业。
空教室里堆着桌椅,周遭一片寂静,只有站在昏暗的走廊上,才能听见下面的读书声,学习的气氛薄而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