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敲响,楚慎之进班,手上还拿着一沓纸。
气质本来就冷漠,他沉默时给人的压力更大,无论男女一视同仁。已经有脸皮薄的女生在这种高压下掉过眼泪。
贺寻的家事他听说过一些,却也了解的不多。只大概清楚这次贺寻离开贺家,是因为连捅了贺子安好几刀。
他眉眼冷淡。
“说了不要见血,明天交五千字检讨给我。”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被放出来的贺寻,楚慎之转身离开,又补充一句,“这个学期室内卫生也都交给你。”
终于闭上了嘴。
少年有几分没由来的心悸。
背上全是冷汗。
就像心里被小猫一下一下地挠,又刺痛又痒,还往外冒血。
闭了闭眼,贺寻把心里的火气和烦躁强行压下去。
“你可真有意思。”收回手,贺寻淡淡丢下一句。
又疼又茫然,她仰脸看他。
他怎么不骑机车去学校!
仿佛知道她来,他稍稍偏头:“哟,真巧啊。”
“你们这里大部分人在月考后不会留在一班。”排完座位,楚慎之在讲台上一脸漠然,“所以我对你们也没太多的要求。”
时晚个子矮,被楚慎之ใ放在了第一排。
“别乱说!”时晚不由反驳。
天知道姜琦是怎么想到这上面去的。
包括姜琦在内,有几个女生偷偷脸红。
好在没过多时,略๓显吵嚷的班级便霎时一静。
眼见实在拖不下去,时晚只能怏怏:“明天做。”
段秀娥拿来的莲藕早已๐吃完,饭桌上却还没见到桂花甜藕,向洁纳闷:“晚晚,不是说好了要做甜藕吗?”
右眼的纱布隐没在夜色中。
没有开灯,一个ฐ人坐在客厅里,贺寻闭着眼。
一支水笔夹在少年修长分明的指节间,此刻正快速转动。
原本想问贺寻听没听懂,一抬头,她蓦然怔住:“你怎么不听啊?”
然而到底已经上了机车,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往下跳,她挣扎了几秒,最后只能选择妥协。
这个人!
少年把伞递给她,然后快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又重新า接过伞:“给你。”
走了没一会儿,略显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是同情心泛滥。
小姑娘仰着瓷白的脸,一双杏仁眼水灵,疑惑而无辜。贺寻喉头动了动,终究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一旁้的段秀娥嘴里能塞下鹅蛋。
“有事儿?”身后家属楼上打量目光各异,有惊诧有畏惧,贺寻头都没回,语气平淡。
看上去有种傻里傻气的可爱。
清透杏仁眼里落着窗外树影,微风吹过,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更多碎瓷片扎进掌心,绵绵密密地疼。
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不肯收这条破命。
听着让人心惊。
早已习惯父母常年忙碌于工作,挂了电话,时晚很快做好饭,留出两人份的在灶台上煨着。
荧白灯光惨淡地亮着,将伤疤照得分毫毕现。
无处遁藏。
“妈的。”
并没有打算藏,站在半身镜前扫了自己้一眼,贺寻低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