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任何质问或反对的意思,这么问,单纯是对他的目的所在感到不解。
“不好好走路,在想什么?”
她下榻走到床头,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烫,终于放下心了,俯身温声问:“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菜来。”
“编草环……”她低着头随口回了话,意识到是谁在说话后,猛地抬首,正对上男ç人半睁的黑眸,“醒了?如何,伤口还疼吗?”
哎,这家确然太穷了点儿。
“好,娘可不能忘了……那我回小房玩儿,一会儿要洗身子了娘再叫我。”
阮墨端了一碗稀饭过来,倾身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一手端碗一手执汤匙,舀起一匙轻吹了吹,递到他口边,却见他抿着唇,面无表情望着她,显然不打算吃她的食物。
端着茶重新回到床榻边,阮墨将茶杯抵在他的唇上,让他几口饮下去,又回身倒了一杯,同样让他饮尽,这才回答他的问题:“不必担心,只是一种会令你暂时无法使力的药,对你的伤没有害处,待我让你服下解药,便能恢复如常了。”
山宝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道别便被自家娘亲揪着耳朵拽走了,快到เ家门口,才求得他娘松手,捂着耳朵躲到เ迎出来的爹身后,直嚷嚷痛。
见他似有几分动摇,山宝连忙再接再厉:“你看,我们要玩‘捉水鬼’,正好缺一人才够对半分,你要是和我们一起的话,就能玩了!”
“你以为ฦ他们真是愿意留แ下的?”老大夫笑她天真,不屑道,“他们是无亲无故,无处可去,才留在这儿赌一把,倘若王爷痊愈了,他们就算是熬出头了。”
之前她也撞见过几回,待他骂完后,私下里委婉地劝他少骂些,不厌其烦。
月色清明,他缓步走着,遥遥便瞧见后院那ว一方荧荧的烛光,柔和温暖,脚下的步子不自觉便快了几分。
“是。”
单逸尘并未抬头看她,亦不发一语,她瞧着他更沉了几分的脸色,觉得自己้若再待下去,怕是要被他狠狠一声“滚”直接赶人了,便躬身行礼ึ,而后退出了主ว屋。
他只觉仿佛吊在心头的大石猛地落下,而后立即发现自己竟将心思放她身上那么เ久,微微懊恼,脸也不由á得沉了沉。
阮墨掀眸瞄了他一眼,心道这人该不会是刻意找茬吧?可瞧他放下茶杯后,又执起书卷继续翻阅,看都懒โ得看她一眼的模样,又不似要做作弄人之事那么无聊,撇了撇嘴,依旧恭敬应是,退下去重新沏茶。
烫什么?!
啊呸!一不小心竟把全套话说了,还领罚,看自己刚才在兰芝姑姑手下领的什么罚,加上她的身份本就为ฦ他不喜,万一他也不是善茬,一会儿真唤了人来把她再按进水里……小命还要不要了?
目光缓缓落在仍怔怔出神的姑娘身上,单逸尘心想她是被吓着了,指不定心里还如何委屈,却不打算出言安慰,脸色冷淡,声音沉沉道:“见本王也不行礼ึ,兰芝说得不错,着实是没规矩。”
阮墨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从了,结果他不等她反抗便将她抱上了榻,扯过锦被裹住,还贴着她耳边,笑意深沉:“在军营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这么睡的?”
这也便罢了……
是箭!
“放!”
“……怕……别走……”
这屋自然不比他住的地儿大,几步便到เ了床榻前,单逸尘一腿跪上床沿,俯低身子,将怀里的姑娘缓缓放下去,顺手扶了扶她躺的位置,才抽出手臂要退开来。
那道娇小的背影倏地僵硬。
阮墨睡了那么久ื,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被诱人的香味吸引着往那儿瞄了眼。看到他旁้边还有一份碗筷,心想定是请了贵客来,不敢多留แ,猫着身子便朝着门口溜去,准备赶紧回自己屋去用午饭。
然后,他竟然听得睡着了……
……哪儿来的女人?
偌大的山水屏风前,端坐于古琴后的女子一身素净白衣,一支玉簪挽了个松松的圆髻,散落的墨发倾泻而下,微微遮去她垂下的脸,淡雅如画ฑ。
*โ*โ**โ**โ
“莫慌。陆见,你去安抚山寨的人,让他们闭紧嘴巴๒,我先下山探探那ว些官兵。”
陆见握紧拳头,勉强镇定下来,回答道:“还不知……三狗子只听到要来,就奔回山寨报信了……寨主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姑娘依旧埋着脸,却用力点了点头。
小姑娘哭了?
阮墨还记得,第一回蒸了玉米当早饭那ว日,都用不着上楼叫人,他就被那股玉米味熏得受不了了,砰地一声拉门出来,一张俊脸黑如锅底,让她立刻把桌上的玉米扔出去。
阮墨正拿着汤勺给自己舀汤,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差ๆ点没把汤洒了。
“我是。”阮墨的声音有几分抖。
“阮姑娘?”
“呵,这小娘儿们好生白嫩……真是捡到宝了。”
然而她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了。
阿棠吸了吸鼻子,觉得爹的脸色有些吓人,但还是好好回话:“我本来在屋后玩,突然有人把我抓进屋,然后看见娘亲被另一个人抓着……我要去娘亲那儿,他们不让,还把娘亲打晕了……我大声喊救命,他们便把我绑起来,不让我说话……”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对了,娘还对我说,是她爹娘来接她走了……”
她的爹娘?
单逸尘对她的过往略๓知一二,晓得她的爹娘是一对赌鬼,早早将她卖了换银子,时隔两ä年又前来寻人,绝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