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秀拍了拍柜台：“店家，麻烦再给我一间客房。”
店小二坐在柜台后面，撑着头睡得东倒西歪。
怀秀的耳朵又红又肿，知道是被黄蜂蛰了，不敢用手挠。抬眼看着莫怀仁红肿不堪的额头：“这是哪里？”
洞口有石头雕成的蛇头从洞顶伸出，里面一眼望到底，除了中间一块光滑平坦的大石头，还有一个深坑，水滴顺ิ着洞顶的石笋滴落，积满了坑底。
莫怀仁不敢看地面，只咬牙不放手。
“我是被他强逼的！你常叫他来家中ณ喝酒，自己却吃得烂醉，连老婆都护不住！”
怀秀注意力被分散，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扯下好几根白发。
老太太自顾自接着讲。
莫怀仁扶着脑แ袋走出来，把挂在墙上的绳子环在臂弯，朝老太太点了下头，和怀秀往河边走去。
“奶奶，天亮我就去把爷爷接回来。你放心。”
莫怀仁拿着木棍挑开笼子里的鸡骨头，捡了几根长一些的羽毛，用井水冲洗干净。
“你去鸡笼里捡根羽毛过来。在天井里。”阳光开始斜ฒ照，老太太走到门边，朝院子外面张望。
河面吹来热风，她烦躁地捡起一块小石头朝树上的知了打去，耳边的聒噪声终于消失。
怀秀腾地站起身，吓得两只正在办事的蟾蜍滚进河里，快速游走了。
“是不是我救你，你就把我送回家？”
“你回哪个家？你在哪里还有家？没有我是走不出这大山的！”
“谁看了！我是看新郎官旁้边那只圆滚滚的的小鹰！”怀秀自觉心虚，不敢看他，头上传来咬胡萝卜的脆响，怀秀肚中ณ饥饿，拿起碗里仅剩的半根萝卜刚想吃，就看见对面鸟头人身的怪物不停抓起虫子大嚼特嚼。
怀秀睁大双眼，心里好奇这妖怪的洞房是不是比人类豪放得多，就和刘奶奶家的旺财一样，每年约会都选择在大街上，毫无顾ุ忌。
老人家把扫把一扔，拿起打更的家伙一顿ู敲打，嘶哑却气力十足的声音惊起树上鸟群。
强风刮过，鸟群从树上飞出。
刘ถ奶奶住在她家对门，年轻时和她奶奶认过干亲。
昨晚只有一小碗白粥吃，后半夜又空着肚子出门进山，她现在每走一步路就觉着头晕眼花。
“小二，结账！”
楼下有客人倚在柜台前，朝他招手。
他弹起身子站直，重新扬起笑脸，噔噔噔跑下楼ä。
怀秀按把热水倒进脸盆，按住不停滚动的小胖子，用湿热的面巾帮她擦身子。
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身上沾满了带有血丝的黏液ຂ，圆润的小脚๐丫搭在怀秀的腿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莫怀仁扶着额头，盯着从包袱里翻出来的字条，咬牙切齿：“抢了我老婆，还让我养他的崽！想得倒美！”
小家伙用脚踢开怀秀的手，掀开被子盖住头脸，只留แ白嫩的身子背对着她。
怀秀把她拖出来，拍着她鼓鼓的肚皮，把裙子套到เ她头上：“那ว也是你表侄女的崽，想不到เ这老鹰这么厉害，能让你表侄女未婚生子！”
“什么是未婚生子？”
小姑娘捏着自己的蛋壳玩得不亦乐乎ๆ，根根竖起的短发一跳一跳，眼眶还含有泪花，圆乎乎ๆ的脸上却梨窝显现。
“就是你娘和你爹没成亲就生下了你！”
莫怀仁朝小家伙皱眉头，被怀秀挡住。
“孩子是无辜的，她给了你这么เ多银票，又给孩子备下这么เ多衣服，想必是有难处才把她托给我们。”
“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他！眼光不好，连生的孩子都不是蛇族。真是丢我的脸！”
莫怀仁站起来，把纸条撕成碎片。眼位瞟见床上的鸟蛋壳，从孩子手里一把夺过用力捏碎，和碎纸一起扔到桌上。
小家伙看着玩具被抢，拉着怀秀的手瘪着嘴不敢哭。
“客官，您要的粥给您送来了。”
怀秀摸摸她的头，把蚊帐放下，拦住莫怀仁想要拍孩子的手，目露凶光：“你敢打她，我就咬掉你的手指！”
莫怀仁嘟็囔着把门打开。
老婆子把粥放下，过去收拾地上的被子。
谁知刚ธ打开就被上面的血渍吓得瘫坐在地。
“让小二记到เ账上，我额外付洗涤费。”
怀秀看着婆子离开，转身咬住莫怀仁的手背：“你此地无银三百两！”
“难不成说是你下了个蛋，然后被我压碎生出个ฐ鸟来吗！”
“你确实压碎了啊！”
气氛有些紧张，小不点从蚊帐里伸出毛茸茸的头，认真观察两ä人的脸色，半天憋出一个字：“爹！”
声音娇软甜糯，莫怀仁招架不住，摸着鼻子背过身，装了三碗粥。
怀秀抱着她坐到桌边：“他是你外祖爷爷，不是你爹。”
小家伙被香喷喷的肉粥吸引住，把脸直接凑到碗里，用舌头舔着吃。
莫怀仁揪着她的头发，抬起她那比碗还大的脸，伸手给她擦嘴巴：“也就是吃饭时像个ฐ蛇样了，看在这声爹的份上，今天就不把你扔出去了！”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挠花你的脸！”
怀秀拉住挪着屁股想要从凳子上下去的小胖子，看着莫怀仁的手上的饭粒：“她叫什么？你表侄女留下名字没有？”
伸手帮她添了一勺粥，莫怀仁转头看着小家伙奇怪的吃粥姿势，试探说道：“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