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有子管束,曹寡妇施展开风月手段,招蜂引蝶、追涛逐浪ฐ。一时间新า老嫖客纷纷上门,曹寡妇过得有滋有味。可是黑牛爹却迟迟上不了手。
来有子当连长带队伍的时候,黑牛爹就仗着这位发小的势,在地方上吃开过一阵子。当时黑牛爹提出跟来有子去吃粮当兵,来有子不知咋想的,没有答应。可是队伍一开拔,他就托付黑牛爹照顾留在家里的爹娘。黑牛爹不负所托,果然是地里家里、跑前跑后,把老两口伺候得舒舒服服。来有子从城里回来,给爹娘供奉上东西,黑牛爹也能分一份。当时三村五里,谁家有了摆不平的事,想找来有子以强势镇压,就找黑牛爹牵线,黑牛爹也乐得从中捞点油水。黑牛爹第一回见曹寡妇,是来有子领媳妇回来见爹娘,新媳妇穿着大开气的平绒红旗袍,红皮鞋一尘不染,雪白的大腿忽隐忽现,白嫩的胳膊如藕段一般,一双玉手粉嘟嘟็的,脸如满月,发髻高耸。黑牛爹躲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被震撼得眼睛发红,喉咙发干,张开的嘴半天合不上。新媳妇在来有子搀扶下,下车、进门、拜见公婆,黑牛爹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忽隐忽现的雪白大腿,再没法往上看。从身子长成,他就跟着大人们闹房,那些年村里娶ດ回来的小媳妇,他都闹过,那些媳妇的光身子,或黑或白或肥或瘦,他都见过。甚至村里稍有姿色的大闺女,他都想方แ设法,或爬茅房墙头,或捅睡房窗纸,偷窥过人家的光身子,可是能象来有子媳妇这样身子的女人,他还是头回见,这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他还是头会有。在他看来,新媳妇就是翱翔在晴空里的天鹅,他就是陷在烂泥沟里的癞蛤蟆。能有幸吃一口天鹅肉,就是当时死了他也情愿。
“冯老蔫不是怪吃开么,又是老党员,咋能叫斗争了呢?”
“这还把人坐下痔疮了呢。”
见长山进来,白鲜从炕上起来让长山坐,木生、水生本来就没睡着,这会儿蠕动着身子,支楞着耳朵预备听事。
小得家东间亮着灯,长山在院里咋呼了一声,就推门进了屋。
大雷啃了几口,听见小翠在屋里哼,进屋一看,见小翠疼得在炕上打滚,忙问咋回事,小翠也不啃声,只是哭。秃子老婆进屋一看,见屁股上渗出血来,知道不好,赶紧ู打发大雷去叫接生婆子,那婆子刚进屋,小翠就流产了。
在生产队里干活,他爱捡个肥瘦,脏活、累活不干,推脱不开勉强干上了,他就一会儿抽烟,一会儿上茅房,一晌干不了几下,气得队长老说他懒โ驴上套屎尿多。
到年关,钢๐铁ກ会战暂停,男ç人们回村参加农业会战。
能上学的孩子留在家里由老人管着上学,顿顿吃大食堂。太小不能ม上学的就由妇女随身带着。
“我不管唦,反正白主任也说了,我就是个现成媒人,主要工作全靠你做,到咱这好钢炼出来,我们就要喝喜酒唦。”
武书记说:“供销社白主任的公子要娶赵长山的姑表妹,同志们有喜酒喝了唦。”
“谁说的,俺表妹过得好好的,还当着联络员呢。工作又积极,人又懂事,咱乡亲都喜欢她。也没见人家胡来,俺咋管人家。”
待才来的几个人都端上碗了,长山才又端上碗凑到曹寡妇跟前说:“大姑,恁咋想起跑来了呢?小闺女跟着俺在这里恁不放心謾。”
白虎店坐落在南北走向的第二道山梁上,大路从第一道山梁上蜿蜒上来,又往第三道山梁逶迤而去,三道山梁之ใ间,隔了两道大沟,头道梁、三道梁都矮点,这二道梁正好成了山脊,山脊ิ上两座岭之间,自然形成一道豁口,白虎店就卧在豁口里,村庄在路南,村后是南岭;供销社在路北,后面是北岭。北岭最高处有一座砖塔,塔下有一座寺院,错落有致地捲了一些窑洞,早先那些修行的和尚就住在窑洞里。这山口就叫寺儿口。后来有一只白虎经常在附近出没,远远近近的香客都不敢来了,没了供奉,寺里的和尚也呆不住,都纷纷云游去了,寺院就荒废下来。山口上有拉煤客过往,就有一个不怕死的店家在路边开了车马店,供给煤客们饭食饮水,煤客们称这地方แ是白虎店,店家周围渐渐有一些人安家居住,就形成了村落。不知啥时候,白虎就不见了。日本人来的时候,往寺里住了一个小队,专门封锁后山下来的八路军。有一回日本人的车队在二道梁后的沟里被八路军打了伏击,死了几十号人,毁了十几辆车。日本人恼了,要撤这个据点,临走的时候,把邻近村子没跑出去的人都关进寺院的窑里,泼上汽油连窑一块烧了。当时男女老少上百口人,哭声震天,惨不忍睹。后来人们传说那寺里经常有冤鬼的哭声,就极少有人再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