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将我的大氅拿过来。”
“格格,王爷回府了,苏公公派人过来传话,请您去晋德斋一趟。”墨玉抬腿迈进了堂屋,一面瞧着前方的耿宁儿,一面不住的搅着碗里的奶、子。到了耿宁儿的跟前,她将手里的碗递了过去,又道:“格格,快喝点热*吧,这外面可冷着呢,喝点热乎的,在去吧。”
接受到了胤禛的‘警示’,耿宁儿赶忙敛起了脸上那有些夸张的笑容,挑起眉装得一副甚是无辜的模样,唇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拖着长音柔声的唤道:“王爷……”
耿宁儿好笑的瞧着胤禛那ว张被辣的满面通红的俊脸,以及眼角处挂着的晶莹泪珠儿,这心下别提有多爽了。她可是戏弄到เ了一向冷厉的雍亲王啊,想到此,耿宁儿不禁无限的崇敬起了自己。
“本就因惦着这边才睡不安稳的,回去也是睡不安稳的,还不如留下来看顾二阿哥,到是王爷您,还是早些歇息吧,明儿个一早ຉ还要上朝。”
看着耿宁儿脸上那ว一副不依的模样,胤禛的笑声终于自唇边溢出,笑意更是直达眼底。于是乎,耿宁儿看着笑颜逐开的胤禛,竟看的有些痴了,莹白的双颊也慢慢爬上了些许的红晕。
耿宁儿的轻唤并没能将胤禛的神智给换回来,于是乎,她伸手戳了戳小桌上的大手后,便麻利儿自软榻上下来,蹲到了胤禛的面前,“王爷,抬抬腿。”
小陆子一听,连忙跪了下来,看着上首的胤禛气喘吁吁道:“王爷息怒,奴才这也是急的,二阿哥他……他出事了。”
耿宁儿捏住弘时头上的树叶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小人,不禁莞尔。此刻的弘时,紧紧的闭着双眼,缩着脖子,身子更是绷得紧ู紧,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
“我……,可是嬷嬷们都说你是坏女人,我额娘就是因着你才被阿玛给罚了,我要给额娘报仇有何不对?”
“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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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错觉?怎么觉得耿宁儿生产后越见美艳了?
“算算日子,今个儿怕还不到日子吧?宋姐姐,今个儿前来,怕是有何要事要说与宁儿听?”耿宁儿坐在软榻上,靠着身后的软枕,冷眼的瞧着下首的宋雪萍对自己的扫视。
耿宁儿的一袭话使白氏糊涂了,迷惑的道:“既ຂ然如此,你又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瞧着女儿不可置信的神情,白氏有些讶异,转念一想又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轻叹口气,反手握住了女儿的手凄凄的开口道:“宁儿,额娘知晓你的心思,可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只要你把我好王爷对你的宠爱,何愁日后不能得个阿哥呢?想开点,这女儿也没什么不好,女儿可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能ม生下你便是我最大的福分啊。”
“我,我……”钮祜禄氏的突然变脸,让宋氏的心很是惶惶不安,于是乎ๆ她就更不敢轻易的回答钮祜禄君柔的问话了。
“……”
“你胡说!谁说我不曾有过阿哥?谁说……呜……”李淑翠的一席话像是一把把的尖刀,就这样直直的刺入了宋雪萍的心窝。
垂睑,摆弄手中ณ的血玉戒指,耿宁儿冷冷的道:“宋雪萍,你的诸多恶行已是全然被揭开了。事到如今,你又有何事还需隐瞒,倒不如痛快的说出毒害大阿哥的理由?”
“那你就快着。”
“哼,谅你也不敢当着我的面造次。”说罢,李淑翠撇过头不耐烦的对着耿宁儿道:“大热天儿的,我可没那么เ多功夫陪你们在这儿耗着,把东西先给我。”
“是妾身执意如此,墨玉也奈何不得。”略微的扬起头,耿宁儿温顺的看向端坐于上首莲慧,柔声道:“还望嫡福晋莫要怪罪才好。妾身感念福晋您对宁儿的关怀,不来请安,这心里着实过不去。”
“起吧。”乌喇那拉氏莲慧紧皱弯月眉瞧了一眼缓缓落座的耿宁儿,撇头看向她身后的墨玉,厉声呵斥道:“你家主子身子这般笨重,为何不拦着?若是出了差错,你该担当何罪?”
听完回答,胤禛这才抬起头来,盯着那一脸温婉笑容的女人,挑了一下黑浓的剑眉,“当真?”
“怎么有话要说与我听?”
自从弘昀出事之后,她已将院里里里外外都仔细的盘查了遍,确定了她院里之人都是自己能够信任之人。且着,这鲤鱼补血汤是她院内的小厨房所出,所以这汤是决计不会有问题的。
于是乎李淑翠便吩咐下人墩了一碗鲤鱼补血汤,赶着送到耿宁儿那ว去,巧着又赶上宋氏将香包给她送来,脑子一转自以为聪明的邀了她一同前去。
“福晋,还是奴婢来淘着米,您就在一旁歇着吧。”紫菁站在乌喇那拉氏莲慧的身侧,伸手想要将莲慧手里的钵子截过来,莲慧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插手,躬身将那淘米的水篦了出去,直起身又向钵子内舀了一瓢水,仔细的揉搓着钵子里的小米。
微茫的月色下,纤白玉手的主人一直目视着那削瘦的身形消เ失在长廊的尽头,黑白分明的杏核大眼,此刻竟蒙上了些许的血色,纯真的面庞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一脸极尽扭曲的笑颜。
莲慧一听,夹菜的手怔了一下,将筷子置于桌上,旋即便露出一脸欣喜的笑容,只是这笑意是一丁点儿也没进到眼里。“耿妹妹有了?王爷大喜啊。”
侧首瞧了一眼身侧的莲慧,老四并没有搭茬儿,只是继续喝着粥,等待她的下文。乌喇那拉氏莲慧又为他夹了几筷子的菜,这才又开口继续道:“妾身是瞧见王爷您眼里的笑意了,这才问出了口,莫不是妾身冲撞了王爷?”
胤祯也忙开口附和着老八,连连称是。十三亦是开口劝慰老四道:“四哥,八哥说的有理,妇人之事,我们不该掺乎的。还是明日由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出面合宜些。”
听到完颜氏对耿宁儿的称呼,胤禛的脸是愈来愈阴沉。磨搓着手上血红的扳指,“耿氏她地位在卑微,好歹也是本王的侍妾。九弟,你的侧福晋当着众位阿哥的面就如此口出恶言,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耿宁儿抓紧身下的垫褥,身子不住的向后移,奈何自己的脚在他手中,又不敢大力的挣扎,值得出声讨饶道:“唔,嘶……王爷,使不得,妾、妾身担当……不起,啊!”
“王爷,这万万不可,妾身……”
“哼!你一格格不好好待在大帐,百般的讨好你的主子,没事儿跑这儿作甚?哈,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你可是懂医的,难不成你是来寻什么特殊药材,好讨你主子的欢心啊?搞得如此狼狈不堪,还摔坏了脚不能自救,累็的大家出来寻你,如此不堪,还敢与爷顶嘴!”胤禟怒气上冲的结果便是他那无敌毒舌的发作。
耿宁儿担忧之事,胤禟心里自然是明镜的很。他堂堂一个贝勒爷,巴巴๒的赶来寻她,生怕她出一点的差池,这份心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怨他来寻她!这不等于是将他一片丹心给推开了?胸中郁气积聚,冷冷的道:“爷都不在乎,怎么着,你的名节是比爷的名誉还重要?!”
胤禛蹙眉,缓缓的睁开眼,又眨了眨眼,这才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次日,卯时
刚ธ看到来人之后,胤祯心下当真是大吃了一惊。但是他知晓老九的心思,况且事情的原委亦不是很清楚,所以他决定三缄其口,等等再看。
“九哥,你说你这命怎么就这么好呢?是到哪儿都能招桃花啊!赶紧把人带过来,今个ฐ儿四哥大喜的日子,你开口,定是能成事的。”
胤禛偏头向苏培盛点头示ิ意了下,苏培盛便退出了堂屋。
等着苏培盛将圆凳搬到เ了床边,胤禛一撩前袍便坐下了,“病着,无需多礼。”
“诶。”
“格格,这黑布隆冬的,怎么玩啊?”
墨玉的声音还没沉下去,胤禛就已进了堂屋。耿宁儿赶紧着从踏上下来,接过他递来的大氅,“爷,这冰天雪地的过来作甚?”
斜靠在软榻之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的耿宁儿将自己裹得很是严实。再有几天便是除夕了,而现今贝勒府的一切,已全由李氏掌管,对外的宣称自然是乌喇那拉氏身子不适,不宜过度操劳。
“嗯,有劳了。”
耿宁儿面上顿时爬满红晕,羞涩的道:“那就有劳苏公公了。”
“你的女诫抄写多少了?”
瞧见胤禛已坐于软榻之上,耿宁儿忙接过墨玉递来的茶,端于胤禛的身前,“爷,先喝点茶,润润喉吧。”
出了涵碧阁,李氏的愤恨、钮祜禄氏的假意劝慰以及宋氏的无言,耿宁儿统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