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叶然开车把我送回家,他知道我怕黑,硬要把我送上楼ä去。
趁着叶然离开去盛鸡汤的空儿,叶岚冲着我小声揶揄道,“我们家里除了我没来过别的女人,我哥他紧张。”
“坐吧。”他指指我面前的椅子。
我敲了两声门,他抬起头来,看到我,嘴角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暖暖的,然后放下手里的笔,“你来了,阿晓。”
我昨天不是躺在藤椅上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子?
“这是我家。”他不咸不淡的出声,随后看了一眼周围的布置,满意的点点头,“还不算太乱ກ。”
“不用了,”他终于淡淡开口,然后一双墨眸看向我,“你一直住这里?”
我也爱过的。
我又想起她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蹲在小路边上哭泣的样子,那样撕心裂肺,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不说话,只是抿着唇。
我看到孙铭在录音室外冲我招手,于是看也没看闵燃一眼,朝外面走去。
关掉电脑,躺在床上,窗帘拉开着,我看着窗外的月亮,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叶然的脸,然后慢慢模糊,又变成了林溓的脸,像是很多年前的那ว个夜晚,他的眼睛带着月光般瓷白的温柔,拉着我的手,走小路回家。他的背影小小的,却很坚定,每走几步都会告诉我,这里有坑,这里有水渍,然后细心的回头牵一下我,我却什么都看不见,我只看得见他的脸。
我知道这些都是他默默的关心,他只是站在我的世界ศ之外默默关心我,却从来没有搅乱ກ我的生活。
直到上了七楼,我才隐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郝菡趴在电脑แ前面打一份文件,我走过去,低下头拽了拽她的头,她不乐่意的皱了皱眉,紧接着皱了皱鼻子嗅了嗅,脑袋就直接低下看向我手里的肉串ธ,头都不抬的就憨à笑,“木晓我就知道是你。”
我看向车窗外,阳光已๐经不再那么เ强烈,远处的天边带着微微的橘色,连我这样一向不善于多愁善感的女子,都开始有一些伤感。
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๒,摇摇头,比了个ฐk的手势告诉她没事。
“啊!”我忽然想起来,这是郝菡每天都在看的那个手机屏保上的男ç人,闵燃!
“从你搬走以后,我们都十多年没见了,”看着眼前已经长成这般美好模样的女子,我忽然有些感伤。
而我心里始终翻涌ไ着激动,声音压低了一些,“小丸ฤ子,你什么เ时候改的名字啊?”愣了一下,“还有,你和以前好不一样啊,完全没有认出你!”
这样的安静,让我有一些不安。我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我想问,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我想问,阿姨叔叔都还好吗,我想问,这些年,你恨过我吗……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长得很好看,指骨修长,白皙,我很少看到男生的手可以长得这样好看,连我自己都自愧不如。
我想,这大概ฐ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病,无论我对过去的记忆有多模糊,无论,我忘记了多少人,可是对于他的记忆,永远都像是雨后春笋一样清晰,清晰到เ我记得他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和我对视时,他的眼里深埋的情绪。
他坐在与我半公分相隔的距离,垂头喝茶,用薄唇轻轻将浮ด在水面上的茶叶吹开,动作优雅而缓慢。
老大还没来得及回话,我就看见何姐眼一亮,意气风的朝着我走过来,胳膊一搭环在我肩上,然后抛个媚眼过来,“阿晓,晚上你也一起来啊!”
何姐身后跟着蔫了的孙铭,眼巴巴的看着何梦凡,“那我呢?”
我脸一黑,“晚上的烧烤不吃了。”
我得体大方的微笑,目光“恭送”他离开。
我喜欢的一个ฐ作者,白槿湖曾说过一句话,而现在我将这句话同样讲与你们听。
可是,他谁都不是,这世间只有一个他。
我被他一下子吓到了,只怔怔的坐着,手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他俯身把我手上的针拔出来,摁着我的手背,我半坐着,清楚地看见他眉目间晕染的怒气,他生气的时候,往往会抿起唇,有点……可怕……
他手心的温度很暖。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目光凶狠的想要把我吃了,“木晓你有病是吧,你这么เ不怕疼你去死啊,你血流光了算了!”
我看着他,心里委屈又难受,一个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