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崇远从车窗窥视着蒋息,直到对方过了马路眼看着就要进校门了,他拿起放在车上的一条围巾,打开了车门。
裴崇远看着他下车,代驾刚ธ要发动车子就被他叫停了。
“哦?”裴崇远当初一眼就看出这也是个弯的,却偏偏这会儿明知故问,“所以,你确实喜欢男人?”
如果孔寻在,肯定要骂他是只老狐狸,但孔寻忙着跟会叫会喘会撒娇的小主唱调q,没工夫搭理他们,没工夫戳穿裴崇远虚伪的假面。
“是,但我这人没长性,又不肯吃苦。”裴崇远说,“当时学吉他交了一个月学费,我不学了,钱不能ม浪费啊,就跟着老师又学了两ä天架子鼓。”
就像他忍不住打量蒋息一样。
美人不稀罕,稀罕的是恰到好处触及神经的美人。
裴崇远喝着茶,琢磨着。
蒋息抬头看过去,摘掉了一边的耳机,因为风大,被吹得眯起了眼。
他低着头,下巴๒跟嘴缩在大衣的领ๆ子里,看着雪染白了黑色的鞋子。
“刚ธ才我去洗漱,没听到电话响。”
蒋息没有正面回答裴崇远的问题,他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不想说要睡了,因为不舍得这么快就挂电话。
他厌烦极了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可又抗拒不了裴崇远带给他的心动。
“嗯,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来着。”
“担心我?”
“不是告诉你了么,到了宿舍告诉我一声。”裴崇远轻笑,“你这又没动静,也不接电话的,我还以为哪个成熟ງ的男人半路把你拐走了。”
这话说得暧昧。
蒋息说过,他喜欢成熟的人。
明里暗里指的就是裴崇远。
裴崇远在那儿装糊涂,还用这话来敲打蒋息。
蒋息没出声,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
“早点睡吧。”裴崇远不恋战,嘱咐他说,“睡前吃点药,晚上被子盖好。”
一句关心,强过一切。
简单的“被子盖好”让蒋息彻底沉溺于他的温柔。
“晚安,裴哥。”
“好,去睡吧。”
挂断了电话,蒋息一摸口袋,发现没带烟出来。
他低头看着两人的通话时间发呆,直到觉得有些发烧才回了屋。
这一晚上蒋息睡得并不安稳,到เ了后半夜开始发烧。
他从来都不是容易生病的人,体质没那ว么弱,但这回不知道怎么的,流感上门第一个ฐ就咬了他一口。
宿舍没药,就算有药他也不喜欢吃。
小时候就是这样,感冒发烧就扛着,一周下来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回似乎严重些,蒋息烧得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他滚烫的额头贴着冰凉的墙,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给自己降温。
迷迷糊糊中,他突然看见床跟墙中间的缝隙插着一张什么东西。
抽出来一看,竟然是裴崇远的名片。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ว天,裴崇远给他的。
黑暗中,蒋息把名片放在眼前费劲地端详着,他看着“裴崇远”三个字,手指在上面轻抚。
这算是命运吗?
明明不知道扔在哪里的名片竟然在他们重新遇见之后冒了出来,像是不甘心自己้这个重要角色被冷落。
蒋息看了一会儿,把名片放在了睡衣心口的口袋里。
他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安安静静地熬着,等着天亮,出去吹吹冷风,抽根烟。
浑浑噩噩间,蒋息睡着了,等到再睁眼已经九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