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用藤条指着福雅道,“本来你们是受人牵连,我也不想罚你们,可你们看看福雅,照样仪态端庄,可见你们没有用心学规矩。除福雅可以休息之外,其他人通通顶着书去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至于你……跪上两个时辰。”
嬷嬷冷笑一声,又安安稳稳地坐了回去。她是从宫里出来养老的精奇嬷嬷,结果被徐公公特意请来教导福雅几个。这可不比从前在宫里教导贵人小主,不过是请她来给一群扬州瘦马披上大家闺秀的皮罢了,她哪里会手下留情。几天下来,除了福雅,没有人没有尝过她手里的藤条。
“奴婢说得是真心话。奴婢也不识字,可是郡ຉ主闲来写的字,奴婢瞧着好看极了。”绣杏掰着手指一样样的数着。
绣杏摇摇头,“奴婢心里,自然是郡主最好,能文能武,针ฤ线活也漂亮,人还长得美……”
“如果不是亲眼见着,你是不是以为ฦ那个人都不是娜木钟็了?你也容易大惊小怪了,不管怎么变,她还是娜木钟็就是了。”皇太后转头问道,“那还有三分哪里不像?”
女人家太漂亮了,始终是祸ຖ。不单单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有心撩拨,那ว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也并不只是个托辞。
多铎跪了,但是不能福临叫起又起来了,不甚恭敬地说道,“臣替摄政王请一道旨意,摄政王旧疾复,还请皇上准许摄政王不用跪地行礼,也好显得皇上褒ຐ奖体恤功臣之心。”
多尔衮本来等候许久ื就已经不悦,此时脸都阴得能滴水了,“臣见过皇上。”
“还能说那ว么一长串话,你可不需要我饶命呢。”小玉儿冷哼一声,“去驿馆,还有,要是让王爷知道我去哪里了,我扒了你的皮!”
狠狠掐了一下掌心,被尖锐的护甲戳进肉里,直到鲜ຒ血淋漓才觉得痛快,能伤我至深的也不过你多尔衮一个ฐ人,她厉声道,“让人备车,我要进宫!”
娜木钟说完那ว些话,像是累极了,闭上眼睛睡着了,只还是拉着太后的手不肯松开,也睡不踏实,梦里边儿也念着为什么不喜欢她,最后竟淌下一股子清泪来。
“姑姑不怕,咱们娜木钟也不怕啊,姑姑在这儿呢,不怕的……”太后连说了几声不怕,还未开口,苏茉尔便会意地道,“格格,您陪着郡主吧,那些事儿交给奴婢去做便是了。”
“嗯……”娜木钟淡淡地应了一声,让小韵替她脱了外衣,又卸了头上钗环,还没来得及把头梳顺了,就听外头太监报,“云格格、青格格来看郡ຉ主了。”
娜木钟知道她要回去给太后回话,也不多留,让小雅打了帘子送送,“还请苏嬷嬷替我向太后谢恩。”
“奴才明白!”小雅伸手擦擦汗,忙不迭地应了,眼里因为ฦ可以休息而亮晶晶的,倒让娜木钟又笑了一回,还跟孩子似的。
娜木钟็在全然陌生的京城里试图找到เ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大宅院,不知是顺治年间尚未建起还是她记忆中ณ的路是错的,整整大半个时辰都没能如愿。还好娜木钟็体力不错,并没有觉得多吃力,倒是身后的小雅已经气喘吁吁、步伐不稳了。
娜木钟็踏进慈宁宫的时候,刚刚还在说笑的声音静了下来,娜木钟是第一次见到福临,带着几分娇蛮地瞥眼打量着穿着常服的皇帝。她的满话已经说得很好了,不再是任意妄为地满嘴蒙语,行完礼一声脆生生的“皇帝表哥”,一双眼亮得像星子似得盯着福临。
心里头把太后的话又过了一遍,娜木钟噙着笑意吩咐小雅道,“去打了水来给我梳妆,再把昨儿苏嬷嬷送来的衣裳拿来。”
“皇额娘!”福临捂着被打麻的脸,对着太后怒目而视。
皇太后冷笑道,“原先打量着她知礼识趣,进宫也无妨,可是现在呢?尽勾搭着你不干正事。哀家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请来洪先生为你讲课,你呢?为ฦ了一个ฐ女子……你若是想做那无道昏君,也要看那狐媚惑主的东西活不活的下来!哀家决不允许董鄂氏染指中ณ宫之位,哪怕她是妃,贵妃,在哀家眼里也不过是个ฐ逗人开心的小玩意儿罢了。”
“您怎么可以这么说乌云珠?!她那ว么善良、博学,那么温柔,您也是赞过她的。只要让我们在一起,有她的劝诫,朕一定会当一个ฐ好皇帝的。”
皇太后被苏茉尔扶住,看她目光满是恳求,终究将下面更诛心的话收了回去,“洪先生那里你给哀家好好去赔罪。大婚事宜,哀家只会操办,你只管静候便是了。再闹出什么เ岔子,哀家不介意来一场清君侧。”
福临ภ痛苦地闭上眼睛,乌云珠,是我对不住你,为ฦ了保住你,只能委屈你了,等日后羽翼丰满,必定废了这个娜木钟,重新立你为ฦ后。
“从今天开始,皇帝不许踏出紫禁城一步,直至大婚结束。”皇太后扔下最后一句话,脚步踉跄的走了,她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说是老了十岁也真的不为过。
皇帝ຓ大婚的喜讯一传,八旗都松了一口气,最不高兴的不外两个人,多尔衮和乌云珠。前者见完太后之后,回府里就朝着小玉儿了一通火。
“你好端端地去找吴克善做什么?这水已经够混的了,别跟着你那姨妈瞎混。”多尔衮一开始还能勉强压着火气,虽然小玉儿这么做间接帮他挑拨了吴克善同小皇帝ຓ的关系,可是也给玉儿找了难题。
玉儿……为什么不肯听我一次呢,我总不会害你的呀……
小玉儿险些又要扑上去找他算账,堪堪忍住了,冷笑道,“王爷说的我记住了,要没别的事,我先回房去了。”
多尔衮疑惑地看着他的妻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把这些不对劲都归结在小玉儿还有坏注意上,出言警告道,“最好把你的那些点子都收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贵太妃每次难都有你的‘功劳’。”
“我竟不知道姨妈能ม什么难,她一个靠人过日子的太妃,哪里比得上圣母皇太后呢,博果尔又小,可怜孤儿寡母的躲在寿康宫里……”小玉儿嘴里叹道,完全无视了多尔衮的警告,说到一半,摇了摇头,直接推门走了。
她还是头一回这样无视我……哪回我这么说她不是大吵大闹又或者诚惶诚恐的……
眨眼间多尔衮的心思已经从大玉儿转到了小玉儿身上,最后他把这个依旧ງ归结为小玉儿有阴谋上。
小玉儿出了门,吩咐人道,“去库房看看,咱们做奴才的,总是要给皇后娘娘送上贺礼添妆的。”
看着下头人忙碌起来,小玉儿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改掉,
汉人有个词叫“憎恨会”,多半多尔衮是这么觉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