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施大爷说，“舞场乱得很，你可要小心！”
姑娘的眼睛下面有一块很醒目的疤痕，施ๅ大爷后来在路灯下看到那ว是一块深褐色疤痕。姑娘向一个仅有一面之ใ交的老头敞开心扉，倾诉苦恼，不仅让施大爷惊奇，姑娘也感到惊奇。
“她说什么了吗？”
“盛珠怎么啦？”高文急问。
高文在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领着妻子来到了那幢住了好几年的楼ä。这幢楼ä离珍宝旅๓馆不远，两站地，高文没有乘车，而是领着她走来的。高文故意在一些胡同里绕，高文想让郝青晕头转向，以至高文不在的时候她一人找不到这幢楼。高文不乘车而执意要走来也是同样的目的。乘๖车容易记住行车路线，为找到这幢楼提供了方แ便。
“别ี把我惹急了，”郝青脸上又出现这种令高文讳莫如深的表，每当这种表浮在她脸上的时候，高文知道她要说些什么เ了。“把我惹急了，我叫你身败名裂。别忘了，你当时为什么娶ດ的我。”
郝青很快就给高文回了信。高文的信是由á湖北音协转的，高文没想到เ郝青原来在湖北一个ฐ小县的集体企业当工ื人，高文从如期的回信中知道郝青的生活境遇，高文看了回信之ใ后对郝青充满了同，当然也有向往。在未见到เ郝青之前，高文的潜意识里一直有这种向往。那时候，高文像所有浪ฐ漫青年一样，很容易对远方แ的陌生女性想入非非。
为了解脱，高文后来主ว动跟郝青联系。高文牢牢记住了郝青的名字。高文先给郝青寄了一本《北京往事》，并坦在书里引用了她的歌词。
“我不是说这方แ面。我是说在北京你不会没有‘爱’的。”
“不，不是瞎想。我有这种感觉。你在北京呆这么多年了，就你的性格，你不会闲着的。”
盛珠搭上了东去的公共汽车。盛珠来到施ๅ大爷门口的时候迟疑ທ了好长时间才敲门。
盛珠离开金达莱歌舞厅门口的时候有些后悔，在歌厅的时候应该悄悄问一下老板收不收汉族人。
“是的。就是那个ฐ大腕记者在唱。”
“我忘了。”盛珠确实忘了。
“有。”
“以后我们好好聊吧，我现在要去上班。”
盛珠觉得高文对她的理解太一厢愿了。盛珠倏然觉得高文既简单又可笑。
“你们男ç人真是太坏了。刚接来老婆，就巴望着她走。”盛珠说着说着竟有些激愤，“她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来见你……你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你有什么事求他？”
“就算你帮我个忙吧。我现在正有事求他，是他指名要你陪同的。你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你能喝酒。”
最终还是成功做了爱，在高文喃喃呓语之后他的心显然好了起来，盛珠却又多了一分心事。她没有问高文什么橡皮子弹，她觉得那ว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文显然有病了。他丈夫说的是“大衣”，而高文说的是“诺贝尔”。盛珠当然不知道诺贝尔是干什么的。所不同的是，高文呓语完了之后就能了，丈夫却不行。当然他丈夫是精神病，高文显然不是，还远没到เ那个程度。
施大爷说：“你们搞写作的人难道都是这德性？”
施大爷说：“莫非你看我对盛珠热了点，你不自在了，想耍耍我，是吧？”
在场的好多记者都觉了高文的失态，因为ฦ他们分明听到เ了高文最后的一句梦呓之语：“是历史题材……历史题材……”
“听说你下一部小说要冲刺诺贝尔奖？能ม透露一下内容吗？是历史题材吗？哪个朝代的事？”
高文把盛珠拥进怀里，目光里含着哀怜。
“梁园虽好但不是久留之地，”盛珠说，“你不怕你老婆突然来了？”
“穿那么脏的衣服，哪个饭店还敢要你？”
“你今天打扮得够招眼了，都被人骂成妖精了，还嫌不够吗？”
盛珠用手推了推他的下颏，说：“这就是开始吗？”
盛珠感到เ高文在她胸部ຖ的揉捏抚摸越来越使劲、用力，盛珠觉得有些疼痛，她垂下头，然后拿掉裹在头上的毛巾，说：“轻一点，是肉，不是铁。”
高文傍晚时分倏然从美梦中醒来，看到郝青坐在床边。
郝青正对着一个镜子往脸上抹粉，郝青的神色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高文懵懂了，高文不知道郝青的泰然自若之中ณ包藏着怎样的祸ຖ心。高文多想刚才的梦多拖延一会，面对郝青，就像面对恶梦。
“你醒啦？”郝青瞥了眼高文。
“嗯，”高文惊恐万状地坐起来，问了一句很不得体的话，“你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嗅，你是说刚才……”郝青放下镜子，把粉刷็收起来，“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在大街上干喊几声心就好多了。”
高文依然不能释然。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高文说。
“我怀疑你，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呀。你是搞文学的，你难道这都不懂？”
郝青的表不是在装ณ假，高文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心头的那ว根毒刺๐一下子飞走了。
高文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郝青对高文的喘气自然做出了文不对题的理解：
“请原谅我。我不是有意让你出丑。实际上，出丑的是我，不是你”
“知道就好。”高文说。
“你说知道什么就好？”
“知道是你自己出自己้的丑就好。”
高文奇怪，施大爷既ຂ然都去了那儿，怎么没有从她的哭诉或别人的劝说中察觉她就是他所要查找的他的“另一个妻子”，难道施大爷在察觉了之ใ后没有直说，替他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