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鸟并未注意到这些,俯身下来问:“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陈有鸟松口气,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以表嘉ล赏。
“别的东西呢?”
宋天富砸砸嘴唇:“你要是想用这符箓还债,起码得有十道才行。”
“啊!”
他差点惊呼出声,想着是否要大声喊叫,向少爷呼救。转念一想,看到床头的那道镇宅平安符,一咬牙,小心翼翼起身把符拿了,走到窗户那,慢慢把符箓递过去,贴在窗上。
陈有鸟小时候便在宗族设立的族学里上蒙学,但时过境迁,他想继续上学的要求,族学里的老师却不同意。
但凡大族,族内肯定建有藏书阁,也会设立族学,以供族中子弟上课学习。
陈有鸟摇摇头:“一时间看不分明,反正很诡谲。”
王伯亦非一般下人,在崂山道场下面的乡镇住了十年,耳濡目染,见识自然不同。听完之后,大吃一惊。他是知道世上不太平的,归途在泾河上,还曾碰见“河神”来着,算是见过场面。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郡城里头,在自己所住的宅院内,居然也出现了怪异:
放下行李,两ä人动手,开始清理收拾。
左耳房为厨房、饭厅,以及柴房所在;右耳房则ท间隔成两间偏房,给予下人,而或客人居住;
这大鱼肉质鲜美,营养十足,非常适合养身子。
修炼术法,是个技术活儿,纵然有着多年基础,可也不能ม操之过急。由于昨晚消เ耗文气的缘故,精气神仍显得疲惫,需要再养养。好在船上的伙食不错,除了腌制的肉类外,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鱼。
上部曰:《原道学习》,里面篇章成千上万,囊括原来世界上下数千年的经典诗词文赋,以及琴棋书画等,品类十分周全。
接连数天,他都留แ在船舱里,看上去,痴痴呆呆的,仿佛撞傻了脑子,实则一直在潜心研究着突如其来的古书。
这是陈有鸟第二次听她开口说话,憨憨à的,有些生硬,仿佛牙牙学语不久。
陈有鸟很怀疑,她是不是有某些语言表达障碍的问题。不过难得她开口说话,这或许是个机会,于是把诗篇拿起:“你要这个?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微微侧着头,一对很好看的秀眉蹙起来,苦苦地想着:“名字?我的名字……”
目光一瞥,似有所见,随即道:“我叫画眉。”
“画眉?”
这名字倒是好听,陈有鸟还想问其他的信息,但画眉根本想不起来,神态迷惘,懵懵懂懂ฦ的样子,不知是失忆,还是别的缘故。
无奈之下,陈有鸟只好把诗篇递给她。
画眉如获至宝,转身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捣弄着。
陈有鸟想不出个所以然,外面宋天富还在等着呢,不好耽搁,于是又提笔开写,写的还是同一首,但没有文气加持,只当是抄写一遍而已:
“画ฑ眉,哥哥有事要出去,你呆在屋里,不要乱跑。”
“唔唔!”
画ฑ眉头也不抬,捧着纸张,如同捧着心爱的吃食,真不知这小女孩能从这首诗里读出个什么เ来。
宋天富这趟来,是坐着马车来的,所以陈有鸟也坐上了马车,车轮辚辚,开始出发。
宋天富没有问陈有鸟写了什么,只介绍关于这位老师的情况。
老师姓“孟”,名“北流”,今年已๐经六十有一,花甲之ใ年,他可是正经的一榜进士出身,在朝廷当过官。只是其性格清高,不合群,屡屡受到排挤,官场不得意,最后辞官还乡,在海ร岱郡结庐而居。由于其官文了得,水平甚高,故而不少大族子弟纷纷上门求教,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方แ名师,桃李满天下。
“陈老弟,这位孟夫子可是性格火爆,从不给人留面子的。不怕你笑话,我年少的时候也曾去拜师,但写的东西不行,直接被孟夫子扔到脸上,骂了句‘狗屁不通’,我就灰溜溜跑回来,从此再不读书了。”
宋天富还不放弃要劝陈有鸟的心思。
陈有鸟道:“行不行,见过再说。”
宋天富呵呵一笑,不再言语。他之ใ所以劝陈有鸟放弃不切实际的科举ะ念头,自有私心,但大的出发点,也是一番好意,陈有鸟学道十年,半路又跑去读书,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着调。
陈有鸟心思玲珑,却比谁都明白,不愿坏了人情,于是主动挑起话题,找宋天富询问关于海ร岱郡的各种事宜。
宋天富出身大族,年纪轻轻就做了一番事业,在家族中俨然是接班人的身份,眼界见识,不同一般。陈有鸟询问的又不是什么机密之ใ事,自然乐得分说。其愿意跟陈有鸟共坐一车,侃侃而谈,其实已经是放下了身段,觉得陈有鸟的脾性合胃口,但最主ว要的,还是陈有鸟展现了修道的潜力,能画符。
从古到今,能力匹配,能力互补,才是一个圈子的基础所在。很难想象,富翁会跟乞丐成为知己朋友。
“天下三十六郡,海ร岱郡名列ต中ณ游,并不突出。至于你们陈氏,我家宋氏,虽然名为‘大族’,但相比起那些名门世家而言,也不算什么。”
宋天富说得兴起,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了。
陈有鸟疑问:“名门世家?”
宋天富解释道:“大族、名门、世家,从低到เ高,依次排列ต,不同底蕴,不同出身,阶层森然。正所谓百年名门千年世家,咱们这些所谓地方แ大族,跟人家相比,实在差ๆ得太远。好在海岱郡并无名门世家存在,我们大族才能ม出头。”
陈有鸟听得入神,古代世界,可是真正的阶级世界,出身几乎决定了一切。最低层的农夫工匠等,世世代代,极难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所谓寒门弟子,人家祖上也是曾经阔过的。
宋天富望着他:“所以说,你修道,若是能晋身正式的道士,便是一条阳光大道,从此以后,在宗族中也能扬眉吐气,何必舍近求远,无端端跑来读书,考科举?君不见无数读书人白发苍苍,考到เ老了,还是童生?”
又来了……
有些事情陈有鸟也不好解释,只得含糊应付过去。
好在此时马车停住,听得车夫叫道:“老爷,不同流草堂到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