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之冲着副驾驶扬了扬下巴,“一个坐副驾驶,一个坐后面,我送你们回去。”
江渺渺拉开车后门,果不其然,林晓怡坐在里面,眼睛闭着,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她还没想好自己要对他说什么,又要以什么样的立场开口。
想来这家礼服定制ๆ的店真的做得挺好的,连乔南都会带自己的女伴来这儿选衣服。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起最近看过的电影和摄影展,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车子发动,乔南选了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偏僻小路。
几轮下来,大家问的问题越来越过分,好巧ู不巧,花落在了江渺渺的手上。
乔๒南看了江渺渺一眼,微微挑眉。他的酒杯在手中转了一圈,被他一口吞下。“16岁。”
听见声音,他转身看向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江渺渺冲了个热水澡之后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头发吹干,整个人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景山和南山相邻,没想到他们被冲出这么远。
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内出现了一个不算小的水洼。
她的半张脸在画面的最右边,有发丝被风吹起来,飘在半空中ณ。左边的悬崖可以看到纵切面,因为对焦在她的脸上,悬崖边的小白房子模糊看不清楚,就像是悬在半空中一样。
手机“嘀”的一声,有新邮件进来。
我是程远之,你的哥哥。
可以就很好。
“我……”
他越走越近,因为身高的压力,江渺渺愈发觉得晕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
车水马龙,有鸣笛声时不时地传来。
原本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么看来真的是看错人了。
“谁说的?”乔南半哄着随口搭话,一阵风吹过来,江渺渺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突然低声说:“江渺渺,你知不知道,龙达是最适合私奔的地方?”
看到她的高跟鞋有些晃,乔南蹙了蹙眉,拿起她椅背上的外套为她披上,顺ิ势揽住了她的肩。“你住在哪儿?”
“对,我不是在做梦。五年前我叔叔就死了,我甚至没机会跟他说一声再见。”
瀑布水流下来的哗哗声和树叶因为ฦ风吹过而发出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天边有云飘过,遮住日晖,像极了他们在这里出事时的天气。
江渺渺有时会想,如果她不曾在龙达遇见乔南,没时间接qs新品发布的拍摄工ื作,或者乔南没有回国接管qs的管理工作,是不是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情发生,她就不用面临现在的这些问题了?
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她就不会发生意外,更不会茅塞顿开地想要好好面对没有程远之的人生,那ว么她现在,就要面临另外一种难堪了吧。
更重要的是,即便有千万种的不情愿与不甘心,现在,此时此刻,却是她时至今日最向往的那种人生——有所追寻,无所顾ุ忌——他带给她的人生。
她的手停在他的胸口,推他的动作僵了僵,手移到了他的后背,边婆娑๗着,边说:“乔南,我是真的在这儿,是真的江渺渺。”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你真的不是在做梦。”
乔南的动作也僵住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手,全然不复平日里的潇洒和倜傥。
江渺渺的脸颊๐在他胸前停留片刻,随即从他怀中ณ起身,坐得离他远了一些。
四目相对,她拉起他的手,轻声说:“如果把一切说出来可以轻松一些的话,那ว就说出来吧。”
可是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乔南苦笑一声,“你记得陈彦宇的医院有一个奇怪的规定吗?”
谁办的入院手续,就得由谁来办出院手续才行。
江渺渺点了点头,就听乔南继续说:“起因就是我叔叔,我叔叔……”他喉头微动,像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我叔叔是我父母之间的第三者,被我父亲发现了。
他的父亲将他叔叔和母亲捉奸在床,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他的叔叔被检查出得了脑瘤。
当时陈彦宇刚从美国留แ学回来,导师是有名的脑瘤专家。然而他的叔叔没等到脑瘤专家来国内,就因为一场意外死亡。
谁都说不清楚这场意外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意外的当天他的父亲为他叔叔办理了出院手术并且带他离开,又过了几个小时,他的叔叔就没了。
如果非要从父亲和叔叔里选一个的话,乔南可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他从小就是由叔叔带大的,从奥数到绘画ฑ,从英文到设计,他才是那ว个参与自己所有成长的人,就连他经常爬的山、经常走的路,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