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疑心地接过,疑惑道:“呀,今日这么友好,茶中不会下了什么类似于泻药的东西吧。”她红唇微嘟,揭开杯盖瞧了瞧。这厮倒好,正是她喜欢的一叶清,还是从她那儿骗去的!
胡律被她莫名其妙的三个‘啊’给惊呆了。
他们这一家人中,最伤心的是韵姐,不过她近来好像有些想通了,好端端的烧了一堆东西之后,就变得很正常了。
胡相爹爹是此次的主ว考官,不知道有没有透露一点小道消เ息给胡律。不过这大概不可能,几日前才封锁了贡院,饶是爹爹想传递些消息,也传不出门。更何况,爹爹一向是个铁面无私的人。
此刻她心中只想着一个字:逃!
活了这么เ多年,也就这敏锐的直觉能给自己充脸面了。偏偏这种直觉,还只对不好的事情灵验,就像她每次做了坏事都被胡律觉。
看来她也是画本子看入魔了,秀秀转过身,心平气和地招呼他过来烤火,又很好心地回答他:“说起来啊,你和我的确无冤无仇,但是你竟抛开自己流产的正妻不管,跑到เ红楼花天酒地,也实在忒坏了些,你这么欺负我们女人,这样的深仇大恨,你说我该不该管管呢?”秀秀咬牙切齿,一改先前温柔的面容,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姑娘是谁,在下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劫了在下来?”温柔香虚弱地道。
小厮故意高扬的声音,听得秀秀心上一阵颤抖。胡律一向回来的晚,今日怎么เ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他怎么过来了?不过转念一想,可能他对韵姐不一样吧,毕竟是他的亲姐姐,他多关心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秀秀恹恹地又将头缩回被中,想了想又伸出脑แ袋吩咐丫鬟:“快去给我取些点心来,我边吃边等,这是要饿死我呀!”
胡律是个ฐ美男子,秀秀一直这么觉得,今晚的胡律,美的更加妖孽。这种无声的‘勾引’,让她无可遁逃。胡律,果真是个狐狸精。
以前在兰亭,秀秀一个人偷偷摸摸看过好些书。书中曾说,那些成了精的妖怪,都要在每月阴气大盛的时候出来采阴。胡律,他应该是个人吧,秀秀望着他完美的侧脸,惊悚得想要后退。
秀秀牛皮糖一样又粘过去,细声软语地求道:“娘,您就帮帮我嘛,爹爹一向最听您的话了。”
娘亲咬了一口盘中的水晶葡萄,吐了葡萄皮,跳起来‘咚’的一声敲在她的头上:“你个小祸ຖ害精,你自己怎么不去说,偏要祸害我?”
秀秀娘亲黑了黑脸,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侍童:“是不是弄错了,我记得律儿好像没这么坏的。”
秀秀看着眼前一篮子黑黑的桃花瓣,顿时气得想吐血。
秀秀坐直了身子,指了指一旁的红木茶几:“先凉一会儿,我一会儿再喝。”
真是个坏心肠的丫鬟呐!秀秀心中犹豫半响,正百般纠结着要不要喝这碗药,就听见院子里如沐春风的笑声。
爹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在对着她的时候,却能露出慈爱的微笑,秀秀觉得这很难得。
封闭考场,这一项似乎还是胡相爹爹提出来的。秀秀感叹,如此一来,考风确实会好不少。
玉姑如果能够这么好心地安慰她一次,说明她不安好心。其实还不等她开口,秀秀就懂得她的意图了,她是来给自己找继承人的。
那句话简直就和“你是女人么,你长得漂亮么?”这句话一样,说出来同样伤人自尊。
秀秀的娘亲自诩为作风正派的妇道人家,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实则总览府中ณ财政大权;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秀秀不早ຉ睡。”也就这句诗能ม表现她的遭遇了。
他整日在院子里养花,实在闷得慌就出去散心,后来他仅有的快乐,就是每天逗秀秀生气。秀秀何曾懂得他的快乐呢?他也丝毫没有领悟到,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何等的罪恶。
可谁让他遇见的是秀秀呢,当年水汀兰榭,那个一不小心亲吻过她,又咬了她,却一声不响跑掉的丫头。四年不见,他竟又遇见她,而她竟拜在爹爹门下,还叫他一声哥哥!
世界狭小的让人没有办法,缘分这东西果真讲求缘分。四年前的遇见,让他无法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四年后再遇见,甚至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思。
情潮涌动,他动不动就想她,想欺负她,想时时见到她,喜欢看她笑,看她哭,喜欢一切与她有关的情绪。所以他经常捉弄她,为的是狠狠激怒她。就像秀秀所说,报复她当年对自己้的轻薄。
他喜欢秀秀生气的样子,喜欢她对他拳打脚踢,也喜欢她在他的威胁下,颐指气使。有这样一个‘妹妹’相伴,日子不会寂寞。直到前些日子,他知道她的秘密。
一个小丫头,竟然深藏着一个秘密。可是他不敢去触碰,怕触到她的逆鳞。可是又忍不住想摸摸,哪怕她会痛。她痛了,他会陪她。这种情思来得有些冗长,有些莫名其妙,斩ล也斩ล不断,忘又舍不得,就像一个ฐ深深的漩涡,拉扯着人越陷越深。
他大概是太寂寞了,又害怕自己真的爱上她。世间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望着眼前安静乖๔巧的秀秀,他只怕爱不够。
他轻轻走过去,接过胡韵手中呼呼大睡的她,她甜甜的呼吸近在他耳畔,她的人就在他怀里,她的心却不知道留在了谁心中。
“阿喻……”秀秀在梦中轻微呢喃了一句。胡律凑近了去听,到底没有听清。
“秀秀……”他总喜欢这样无所事事地叫她,她可以不回应,只要让他静静守着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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