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底是谁该监护谁?
傅焓眼神几经变幻,终于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你怎么知道?”
现在想起来李诺还感觉眼圈有点儿疼。
李诺想了一下,慢慢有点儿印象了——十年前有一次暑假,家里似乎是来过一个姓傅的伯伯,还带了一个ฐ特别凶的黑胖子。当时爸爸让他管黑胖子叫哥哥,傅伯伯说:“老李啊,你这话差ๆ辈分了啊,咱俩是拜把子兄弟,这孩子是我大哥的长孙,论理他该叫小诺‘叔叔’啊!哈哈哈哈!”
就算只是陌生人,他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对方可能是和他撞脑洞的“同类”,万一那首曲子真的隐藏着什么魔幻的奥妙,他可不想一辈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人呢?李诺缓了口气,开始再次在水中摸索,因为ฦ救生圈里拖了一个人,他每向前一步都变得更加艰难,海水越来越冷,四肢越来越僵硬,无边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没。
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非常不好,过去十来年里他总是冷不丁地想起这首曲子,反反复复,萦绕不去,每次都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的事情,才能把它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
至于为什么投胎的时候孟婆汤没管用,小神婆认为塔罗和孟婆属于完全不同的两ä个体系,所以毋需纠结。
李诺一时看得呆了,他指了指遥远天际中ณ变幻莫测的极光带,问:“我们不会是被传送到外国了吧?这个季节什么地方能看到极光?”
傅焓皱眉沉思片刻,喃喃道:“挪威แ?特鲁姆瑟?我也不清楚,但现在才十月,至少应该要在北极圈附近才有可能看到极光吧真是见鬼了,我们是怎么一下子跑到北极圈里的?!”
“你会不会根据气候啊、地貌啊、星空图啊什么的确定我们所处的方位?”李诺问。
“我是学音乐的,不是探险家。”傅焓白他一眼,说,“对了,你带手机了吗?开gps看看。”
李诺摸了摸裤兜,然而谁大半夜起床练琴会带手机啊?只能ม沮丧地回答:“没有。”
“好吧。”傅焓无奈地耸了耸肩,嘟哝道,“只能ม靠观测星空大致定位一下了,还好我以前参加过学校的天文爱好者社ุ团。”抬头看向深邃的星空,一边辨认着星座,一边喃喃自语,“让我想想,现在是十月份,十月北半球肯定能看到北极星和猎户座,但是这里好像都没有,难道我们是在南半球?唔,南半球应该能看见南十字座”
他的语声忽然戛然而止,看着头顶广袤的星空,渐渐流露出震惊恐惧的神色:“不对,不对全部不对,没有北极星,没有南极座,连猎户座都看不见十月星空无论在地球哪个ฐ角落都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太诡异了,而且月亮也不应该这么大,上面的环形山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他梦呓似的叨叨了半天,片刻๑后木然收回视线,看向李诺,声音之中ณ是前所未见的惊悚:“事实上,如果我们还在地球上,以肉眼根本不应该看见这么เ大的环形山。”
“什么意思?”李诺隐隐猜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我们不在地球上。”傅焓印证了他的猜测。
死一般的沉默,只听到狂风呼啸的声音。
良久,李诺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茫然四望——这地方确实是有点诡异,极光、荒漠、风沙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出地球的范畴吧?难道他们居然被传送到เ了外星球?
开什么玩笑,哪个星球能和地球这么เ像?有风沙有极光,还有空气,连重力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不会吧?”李诺结结巴๒巴地说,“现在有什么科技能瞬间把大活人送出宇宙,弄到另一个星球上去吗?”
“”显然不能。
“会不会我们是在发幻觉?”李诺脑洞大开,想到เ了另外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双人幻觉?联合幻觉?”
“你想象力很丰富!”傅焓叹为观止,“你听说过两个人发同一个幻觉的情况吗?还是你觉得我们俩都疯了?”视线扫向钢琴,指着它道,“那它怎么解释?这么เ多幻觉里忽然出现个ฐ真实存在的东西。”
“呃”李诺语塞,看着突兀立在那ว里的钢琴,脑中灵光一闪,“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和我们刚才合奏的那首曲子有关?”
傅焓一愣,继而也是心中一动,无论是“联合幻觉”还是星际穿越,似乎都是在他们合奏了那首神秘的曲子以后发生的,难道这首曲子居然是某种拥有特殊能量的“钥匙”,能够触发什么奇怪的突变?
两ä人怔怔看了钢琴一会儿,傅焓走过去,指了指琴凳,对李诺说:“过来,坐下,我们把刚ธ才那首曲子再弹一遍。”
李诺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弹琴穿越什么的太离谱,但目前似乎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于是从善如流地过去坐下了:“四手联弹?”
傅焓点头:“前半首我有一节开头没有听到,你先弹一遍给我听,等我记下了我们再联弹。”
“好。”李诺凝神敛气,将曲子从头弹起。片刻后傅焓碰了碰他的胳膊,说:“停,可以了。”
李诺对他十分佩服,作为一个学打击乐的人,他的钢琴弹得比自己这个ฐ专业生不逊多少,而且记谱的能力也非常出色。
男神并非浪得虚名,以后还要多多努力啊当然,如果有以后的话。
“开始吧。”傅焓修长的手指抚上琴键,沉声说。
李诺收敛心神,叩动琴键。
琴声渐起,空灵的音乐穿透了呼啸的狂风,在旷野上远远传开。分明是第一次正式合奏,他们的配合却像是已经练习了千万次那样默契流畅。傅焓触键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完美契合了李诺的弹奏习惯,简直比跟他联弹过无数次的老爸还要懂得他的心理!
这种灵魂契合的感觉太美妙了,李诺心驰神迷,不由自主闭上眼睛,渐渐完全沉浸ฤ在了音乐当中。
须臾间,他弹完了自己熟悉的上半段,进入傅焓熟悉的下半段,刚要尝试将主导权交给对方,忽听耳边“当”地一声,傅焓竟然弹了一个错音,紧接着整只手按在了琴键上,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
“?”李诺惊讶极了,恍然睁开眼,只觉一股大力飞扑而至,傅焓一跃而起,抱着他扑倒在沙地上,就地滚了七八圈!
“啊!”李诺猝不及防,摔得头晕目眩,后背传来剧ຕ痛,忍不住大叫一声!
叫声未落,衣领一紧ู,傅焓一把拖着他爬了起来,声色俱厉地在他耳边吼道:“快跑!”
“啊?”李诺完全被他吼懵了,踉踉跄跄被他拖着跑出七八米远,差点又摔了一跤。好不容易稳住中心,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高亢而凶狠的长嗥:“嗷呜——”
什么声音?李诺悚然回头,看见月光下站着一只巨เ大的野兽,足有两米多高,尖耳长嘴,浑身覆盖着灰白驳杂的短毛,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有点像是狼,但比狼更大,更凶,更恐怖!
它就站在之前他摔倒的地方,钢琴旁้边的沙地上,雪白的獠牙闪着寒光,碧蓝ณ色的瞳孔诡异如同磷火,猩红的舌头吐在嘴巴外面,滴下贪婪的涎水。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