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兴自己记得“弱智”这么有深度的词，得意洋洋地又问了一句：“你是弱智吗？”
他甚至还特意举高手里被拆掉双腿的变形金刚，心想那男孩儿肯定眼馋的，那他就大方地借他玩一会儿，如果对方强烈要求他陪玩，他也不介意一起么么哒~
曹安期点头如捣蒜，感激地跟在警察后面踏入自己的家门，这时才想起她根本没带钥匙，就算没有警察她也进不了门。
房门虚掩着，门外守着两ä个警察，曹安期再一次从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惊悟过来——她的家现在是犯罪现场。
他只用了一招就抹断那人的脖子，鲜ຒ血飞溅出来，动脉ำ，他被泼了个ฐ满头满脸。
吴兆躲开了那ว颗子弹，他感到自豪之情满溢胸ถ襟，可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他提醒自己，仍然没有费心抬头去看那个ฐ男人的脸，他比对方矮小，这在近身搏斗ç中是致命的弱势，所以他要更快、更狠！
其实不只是她，唐明旭ຓ和王天生也没有那种切身的紧迫感，唐明旭想的是抛弃力量，继续他的正常人生；王天生想得复杂一些，他必须获得和掌控力量，才能救他想救的人……但这些都是额外的，附加的，是与他们习惯到呼吸一样自然的大学生活不相融的，他们还没有把钱小婉的死当作人生被篡改的警告，那同样属于意外的部ຖ分，而只要退出那部分，回归平常，他们就是安全的。
“走吧。”王天生站起来，他俨然已๐经成为这小小团伙的头儿，并且非常有领ๆ袖的自觉，言出如山，绝不重复或者唠唠叨叨解释。
暧昧不明的光线抹在他的脸部轮廓上，他睡着的时候显得比清醒时线条凌厉，气势却弱下来，脸孔白白嘴唇红红，清秀得像个女孩儿。
关上门以后，房间内又变得暗无天日，曹安期站在门后、床前，很久才适应了光线的变化，重新看清床上的人。
吴敏抬起头，擦了擦吃得油光闪亮的嘴巴，拿过啤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何景明苦笑了下，一口喝干杯中ณ剩余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另一杯。
“安期，”她听到那头传来细小的声音，“是安期吗？”
密码解开了，但没有像正常手机那ว样进入桌面，而是直接跳出一个联系人名片，并且自动拨号。
但他确实因为某种不可知因素า脱离了重力，像个轻盈的气泡那ว样漂浮在半空中，翅膀大部ຖ分展开，翼尖下垂，堪堪触及地面。
那ว个陌生的中ณ年男人飞了起来，不，准确的说他是“漂浮”在半空中，钱小婉的翅膀在他肩后张开，虽然没有王天生的翅膀那ว么庞大，十来米的长度仍是让整间房突然变得狭小。
他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一双眼睛黑得惊人，像没有瞳孔一般，吴兆心头微微吃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脊背却撞上了门板。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他以为自己能做到เ，因为任务目标也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他甚至在慢速火车上思考了一天一夜，该怎么做才能ม先声夺人地占据主ว动，让他们不怀疑他说的每个字，根据他的暗示做出决定……实际操作起来却远没有想象中容易，总有步骤出错，人们并不好蒙骗，尤其是像王天生这样的聪明人。
她今天又没有见到เ钱小婉，这是第八天，曹安期不介意她说谎，却被她这坚定不移地躲猫猫行为逗出了火气。
…………
他出现在台上，取代老师讲课。
她动作迟缓地眨着眼，仿佛隔着水波望出去，光影扭曲，画面失序地闪现又消失，像小时候在书本角落涂抹的简笔小人，要加速翻页，运用想象力连猜带估，才能看懂它要讲述的故事。
有点痒。
世界骤然安静下来，那些无时不在的小动作停止了，絮絮的低语声消息了，教室里的老师和学生们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木头玩偶，呆呆地或坐或站，表情空白、双眼发直地望向前方แ。
但他瘦得并不病态，正相反，他看起来非常健康，曹安期远目眺望，他趾高气昂地跑在晨运的人堆前方แ，始终领先一大截，又并没有把距离完全拉开，这使得他像一个ฐ责任心强烈的领路人，又像是鸡群里为首的公鸡。
这小区居民的生活习惯甚好，花园里颇多晨运的老人和小孩儿，也有像她一样匆匆朝学校方แ向行进的年轻人，曹安期遇到几个眼熟的校友，人家先跟她打招呼，她含糊应了一声，在脑子里拼命搜索名字。
他弯下腰，伛偻着身形，额前的黑发扬起来露出一双比星辰更明亮的眼睛。
夜风把寥寥几片新生的嫩叶吹得簌簌轻响，树杈枝丫间稀疏ຕ出宽大的缝隙，几颗暗淡的星辰若隐若现。
男孩儿收到一条短信，那ว个号码终于回复了他。
“咻——”手机发出有气无力地呻吟，男孩儿在台阶上停步，点开来看了一眼。
“拿来吧你！“青年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老农民一只手仍然揪着他的袖子，还没搞懂这瞬间变脸的意思，青年已经不耐烦再跟他纠缠，当胸ถ一把推过去，“砰”一声将老农民四仰八叉地推倒在硬座上。
还什么？谁还？还给谁？
曹安期点开看了眼，短信非常简略๓，简略到她完全看不明白。
“你怎么เ在这里？”护士抬腕看了看表，“探视时间早就过了！走，赶紧的，快出去！”
她怀里抱着叠消เ过毒的床单，空出一只手过来拉他们，曹安期老老实实地被她揪住，小声求饶：“我们没想添乱ກ，你就让我们再待五分钟，五分钟就好，等的人来了我们马上走……”
近看那护士长了张严å厉刻板的脸，人近中年，肩膀比曹安期宽出一大截，孔武有力地拽住她左边臂膀，几乎是把她整个ฐ人往外拖。
奇怪的是她无视了旁้边的王天生，后者冷眼旁้观片刻，眼看着曹安期挣扎无效要被拽走，半空中的翅膀猛地扑扇了一下，挟着疾风劈下来。
☆、第三十五章—力量
巨大的翅膀挟着狂风和阴影劈面袭来，曹安期本能ม地缩紧肩膀、闭上眼，随即想到เ它只是幻觉，并非真实，她不应该会受伤——是这样吗？
她闭着眼屏息等待，却未感受到任何疼痛，连碰触都没有。这本身就是不正常，因为半秒钟以前她的手臂被另一个人牢牢攥紧，对方的五根手指用力得像要嵌进她肉里，她痛得想尖叫，想挣扎扭打，想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暴力让她联想起差点被掐死的恐怖经历，但黑暗的回忆尚未来得及淹没她至顶ะ，一瞬间，所有的疼痛消失了、静止了，就像有人按停了她体内某个ฐ正确的开关，或是用光洁的银刀切断她最粗的痛觉神经。
曹安期悄悄睁开一只眼，光线比她想像中温和许多，她把眼睛再睁大一些，发现是王天生的翅膀悬停空中，遮暗了灯光。
两ä只翅膀耐心地等她抬首看向它们，左边那只翅尖微微朝下弯折，右边那ว只配合地快速向右甩，两只拼凑到一块，看起来有点像个ฐ握紧ู四根手指仅剩ທ下拇指向外的拳头。它们保持着这样古怪的姿ู势不动，直到เ她懂ฦ得了暗示ิ。
曹安期默默地挪动脚๐步走到右边，让出身后的护士，她不知什么เ时候已经睁着眼睛失去知觉，手还挂在曹安期胳ฑ膊上，但已经不再用力，轻轻一下就能扯脱，仿佛根须枯萎的爬山虎。
翅膀们居高临ภ下地对曹安期点了点，她不太确定那是“谢谢”或“干得不错”的意思，反正应该是句褒ຐ奖的好话，因为它们再也无所顾虑，恶狠狠地扇了下去！
翅膀穿透了那ว个女人，或是那个女人穿透了它们，曹安期看着两只翅膀从她头顶拍上去，毫无滞碍地往下、一直往下，最后触及地板。
她作为旁观者屏气凝神，脸颊被翅膀夹带的风刮ุ得生疼，而直面攻势的护士小姐整个过程中却仿佛浑无知觉，神情呆滞，左ุ右手放松地垂在身侧。风围绕着她旋๙舞，她的发丝和粉蓝色裙角极其细微地动了一动。
也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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