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问：“可是今年有了发现？”
白素า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更是关切。
可以说，在我和白素的一生之，这时所受的震撼最大，无可比拟，比诸当年发现小人儿不见时更甚！而且，这是第二次同样性质的打击，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形下，也不免会崩溃。
这一切变动，发生的时间，从头到尾，不会超过五秒钟。我和白素两人，当真如同被魔法变成了石头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心不跳，肺不张，血不流，全身都僵硬了！
正在我们想不出办法时，事情突然又有了意外之ใ极的变化，只见一团不知是甚么东西，以极高的速度，斜刺里在长草丛，疾窜了出来，行动快到了极点，眼前一花，连那是甚么东西都没有看清，足有三十公尺的距离。那东西已๐进了山洞之。
红绫焦躁起来：“我进洞去看个究竟。”
当晚，红绫睡了之后，我对白素า道：“灵猴再灵，也不能有这样的精密行为。”
红绫笑，答案简单之至：“就是那ว两头灵猴，我见它们捉过几次，就学会了。灵猴，所有的猴都爱吃那会学小孩叫的东西，放了回去，他们失望极了。”
那自然是温氏夫妇了――看到เ他们，我并不奇怪，因为我早知他们在岛上，可是我一时之间，想不透他们何以穿得如此隆重。
我们一面说着，一面走向一列屋，屋前是一幅草地，在暮色四合之，已燃起了火把，草地上现出神秘悦目的图案。
我早ຉ已๐说过，铁天音是一个很工心计的人，看来铁旦ຆ行军布阵，兵不厌诈的本领，全都通过了遗传，到了铁天音的身上，可是铁天音又没有机会把这些本事用在战场上，所以就只好用在日常生活上了。
我大叫一声：“你倒说得轻松，十二天官的记录怎么说？”
另一个ฐ是：无形无迹的权力，确实是受害人自己制造出来的，人人都不听他的，或是大多数人都不听他的，他的权力自何而来？若说权力来自奴性，也很合事实。
写这个故事，有两个很深刻的体会，一个ฐ是：根据一些现象所作出的判断，有时离事实很接近，但也有些可以完全不是那么เ一回事。
铁天音见我问得声色俱厉，他不禁呆了一呆，一副不明白的神情，向白素投以求助的眼色。白素า沉声道：“照实说就是。”
铁天音道：“外星人怎会没有办法对付地球上那样简单的武器，我是想吸引他的注意，知道有一个地球人发现了他，希望和他相会，这正是我来苗疆的目的。”
我听得有点发怔，白素低声道：“他根本不知道飞上天的是红绫！”
我仍然寒着脸，铁ກ天音叫了起来：“怎么เ啦？人不能做一次错事，我撕去了一些记录，就像是一直在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听得他这样说，我怒极反笑，侧身让了一让：“你自己้进去看。”
铁天音在这时，也很有点负气，一副“进去就进去”的神情，仍然把步xx放在肩上，略耸了耸背包，在那时候，我发觉背包的一边，和他背部的衣服上，都染有不少血迹。他一在我身边经过，我立时转身，跟在他的后面。
这是一个很有利的位置――如果他在突然之ใ间，想使用武器的话，我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我发现何先达立即和我采取了同样的行动，所以铁ກ天音在无形之，是被我和何光达“押解”进去的。
何先达曾经听我和白素说起过铁天音的行为，他带铁天音来蓝ณ家峒，自然也有把他带来听我处置之意在内。
白素紧跟在我们身后，她在入去之前，又曾安慰了十二天官几句，所以十二天官没有跟进来。
一行人，当然是铁天音最先进屋，任何人一进了屋，就可以看到放在竹架上的两头银猿，铁天音也不例外，他发出了“啊”地一声，一下就来到了那头盖骨被揭开了的那头银猿之前，目光盯在那ว个金属网口，伸手轻轻掀了一下，现出了欣赏之极的神情，连连赞叹。
我想向他厉声责问，但是好几次，都是一提气，还没有出声，就被白素用力拉了我一下手阻止。
至少有两分钟之ใ久，没有人出声。还是铁天音率先开口，他抬头向我望来，像是忘记了我和他之间有龃龉存在，他神情兴奋，连声音也有点变了样：“看到没有？太奇妙了！一点也不错，外星人曾在银猿的脑แ部，动过手术！”
白素居然和他讨论起来：“依你看来，这手术的作用是甚么？”
铁天音道：“人类医学上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手术，所以我也只能靠想像，看，有许多细丝，深入脑部，照我的想像，那ว是一种程式，一种植入脑部的程式。”
白素า听得很用心，而且连连打手势，不让我插言，她追问：“程式，是甚么意思？”
铁天音叹了一声：“正如卫叔常说的那样：人类行为从未出现过的事，就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只好打譬喻。这种手术，在猿脑植入了活动的程式。就像是电脑输入了软件，或者是机械人输入了活动程式一样，使猿脑แ接受讯号，按照程式的指令去做事――那ว些事，猿猴本来是不会做的。”
白素道：“例如，要他们照顾一个婴儿？”
我焦躁起来，冷冷地道：“很好的设想，但显然不是很成功，受照顾的婴儿变成了一个野人！”
铁天音竟然很认真地和我讨论：“那已是最好的情形了，卫叔，你不能期望猿猴培养出哲学博士来的！”
我冷笑：“一点也不幽默――为甚么没有人讨论一下这两头银猿，是怎么死的？”
那两头银猿，是铁天音射杀的，那已是毫无疑问的事，因为苗疆之，不会再有人持有半自动步xx。
铁天音一听我提出了这一点来，神情黯然，叹了一声，指了指一头银猿：“这一头，被那ว一头射死，那一头见闯了祸ຖ，自己又射自己，我在一旁，自顾不暇，所以没有能力制ๆ止这场悲剧，怪的是，他们xx之后，还发出可怕的叫声，窜了开去，我想去找他们，已没有踪迹可寻了！”
他这番话相当长，我好几次要打断他的话，都被白素阻止，到เ后来，白素甚至在我的身后抱住了我，非但不让我说话，而且不让我有行动！
好不容易等他讲究，我才暴喝一声：“你在说放甚么屁！你――”
铁天音那神情又惊又怒：“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为甚么เ要撒谎！”
我声色俱厉：“你一直在撒谎！”
铁天音用力摇着头，神情变得又难看又可怕，面色血红，额头青筋绽起老高，他不但摇头，而且身也开始剧烈摇摆，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他在叫：“别ี逼我，不要逼我！”
我看到เ他还想要赖，像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一样，更是无名火起，用力一挣，挣脱了白素า的怀抱，一步跨向前，已准备重重掴他两ä个耳光再说。可是也就在这时，白素า的行动比我更快，她竟然一下闪到了我的身边，横肘向我就撞。
我再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提防各方面来的突然进攻，也断ษ然无法料得到白素会向我突袭，当然无法避得过去。
白素的这一撞，力道着实不轻，撞在我的胁下，其痛彻骨，肋骨都几乎ๆ被她撞断，身也踉跄向后跌出，自然无法完成掴打铁天音的行动。
白素突然发难，横肘撞开了我，同时急叫：“姨丈，抱住他！”
我看得很清楚虽然那ว时我吃了一肘，又痛又惊，何先达的行动，在白素叫喝之前，他疾如劲风，一下来到了铁天音的身后，把铁天音连臂抱住，并且把铁天音的身抱了起来，使他双脚离地。
铁ກ天音发出可怕之ใ极的吼叫声，满面汗珠滚动，双脚乱踢，脚后跟撞在何先达的身上，何先达一身武功，自然不会在乎。
白素า已到了铁天音的身边，柔声道：“放松些，孩，放松些，没有人逼你，你卫叔只是鲁莽了些。一点小误会，没有人逼你，你是好孩。”
白素า声音之温柔，和铁天音发出的吼叫声之可怕，成为ฦ极强烈的对比。铁天音不但吼叫，而且在拼命挣扎，但是何先达的双臂，既然抱住了一个人，这世上也就没有甚么人可以挣得脱了！
铁天音这时的情形，简直就像是一头疯了的猛兽！
一想到“疯”这个字，我心头陡然如同被重复敲了一下，不由á自主，发出了“啊”地一声，同时，伸手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铁天音的判断ษ，几乎百分之ใ百错误。但是至少，我已看出铁天音这时的情形，正是一种可怕的疾病。这种精神方面的病症，发作起来，人根本无法自己控制自己，会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
有这种病症的人，甚么时候发作，也难以预料é。但一般来说，在受到强烈的刺๐激时，就会发作。
铁天音竟然患有这种间歇性的性格分裂疯症，这全然出乎ๆ我的意料之ใ外！
白素一面在不断向铁天音说着话，一面向我投来很是严å厉的责备眼光。
我立刻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走向前去，铁天音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我先叹了一口气，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你这算是干甚么？我是你的卫叔是不是？就算说错了甚么，想错了甚么，你就这样，我这就算逼你？”
我用温和的语气责备他，很有效果，铁天音先是停止了挣扎，接着，大口喘气，头脸上汗如雨下，何先达松开了手，放他下地，伸手按在他的头顶。
过了好一会，铁ກ天音的呼吸，才恢复正常，全身上下，透湿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