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对于小铁的行为，很是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明白了他居然有这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想图谋甚么。而他这样做，行动之际，也犯了大不韪，有相当程度的危险。
他冒险去行事，当然是义行，这就令人肃然起敬，我自然再也不会对他心存芥蒂了。
我喝了一口酒：“当然没有成功。”
当然没有成功――因为那ว几个人，若是从监狱出来了，是世界性的新闻。
铁旦也不由á自主欠了欠身，不但不以为然的神情一扫而空，而且喜悦之情满溢，早已不问世事的他也大感兴趣：“经过的情形怎样？”
铁天音神情有点尴尬：“我一提出来，他就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令我不知所措。他说：“你以为我是领ๆ袖吗？不错，我是他的儿，现在也在这个位置上，但是和领袖大不相同，我是甚么？放人？哈哈，你去向全世界公布好了。”我看到เ他说那几句话时的神情，也知道自己打错算盘了。”
铁旦也为之ใ失望：“他才想你公布，一定是那几个老人家不同意，你还拿那个去威胁他。”
铁天音叹了一声：“他以为那秘密一定是爸告诉我的，我也没有和他多说，反正在内部ຖ，那不是甚么大秘密，整件事，也告一段落了。”
我大叫一声：“你倒说得轻松，十二天官的记录怎么说？”
铁旦转动轮椅。也望向铁ກ天音，铁天音的神情很平静：“爸，和你有关的部分，全是你的亲身经历，没有别的，你还想再听一遍？”
我早已说过，铁ກ天音是一个很工ื心计的人，看来铁旦ຆ行军布阵，兵不厌诈的本领ๆ，全都通过了遗传，到了铁天音的身上，可是铁ກ天音又没有机会把这些本事用在战场上，所以就只好用在日常生活上了。
他那时对铁ກ旦讲的那段话，讲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但是我却完全可以肯定，他的真正用意是，他根本不想把那ว一段经历说给他父亲听，所以才故意这样说，使他父亲不想再经历一次苦痛的回忆，而自动放弃。
我刚在想：铁旦容易上当，我可没那么容易。铁ກ旦已๐经长叹一声：“既然没有甚么เ新的发现，我确然不想听了。刚ธ才向你卫叔说了一遍往事，人就像老了十年……我说的那些，你如果想知道，问你卫叔吧。”
铁天音立时向我望来，目光大具深意。我回以微笑和同样的目光，意思很明白：“你也无法再要你父亲把往事说一遍，所以，你如果把你所知的全告诉我，我也曾把所知的告诉你。”
铁ກ天音显然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和聪明人打交道，有时真是赏心乐事。他也向我微微点了点头，在这些小动作的过程之，他甚至没有半秒钟็停止过讲话，他连呼吸也没有任何阻滞地继续着：“十二天官各有绝学，而且是真本领，真材实学，不单是武术的造诣高，而且在异术上，也有非凡的成就。”
这一点，我在十二天官的记录之，也有深切的体会，铁ກ旦却有点不明白：“异术？难道他们还会法术？”我和铁天音，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我道：“不能肯定，但是在老十二天官之，却有人懂得异能，我所说的异能ม，不止医卜星相那么简单，连一般属于法术范畴的事，都包括在内的。”
铁ກ旦吸了一口气：“像……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我知道他这样问的原因，是他想起了歼灭十二天官行动之，在最关键的那一刻๑，忽然风云变色的那一场大冰雹。这个ฐ问题不好回答，我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那次大冰雹是凑巧还是他们异能催动的。老老十二天官有这个能力，并不代表老十二天官也有，异能和武功不同，是不是可以传授都不能ม肯定，就算可以传授，也必然功力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在苗疆ຆ的十二天官，我就不认为ฦ他们会有异能。”
铁旦听了我这番๘话，很是满意，没有再问下去，铁天音也转了话题：“他们之，有人早已看出，领袖的相貌，贵不可言，那时谁也料不到领袖那ว么快就成为ฦ开国之君，拥有天下，但十二天官却早知道了，而且……他们还出了一些力――”
道一下，连我也大讶，开国元勋铁大将军自然更不服气：“此话怎讲？”打天下出力，自然是南征北战，浴血沙场，可是铁天音接下来所说的话，几乎没把铁将军气死。
铁天音道：“他们看出领袖未来的成就，就计划ฐ诱拐他的后代作龙天官的传人，在当时的混乱情形下，别说他们的目标只是一个ฐ，就算是四个孩全拐了去，也是经而易举的事。”
铁天音说的，是实在的情形，那时，领袖还在草莽之，谁知道他成功得那ว么快。
铁ກ天音续道：“在四个孩之，他们选择了一个相貌和领袖最相似的，就是历史上所称“在江西失踪”的那一个。”我和铁旦互望了一眼，心大是骇然。因为从老老天官的这个选择标准来看，龙天官的那个阴谋，似乎久已存在，早ຉ有预谋的了。
铁天音吸了一口气：“孩到手之后不久，他们为ฦ了要领袖的事业快些成功，就到领袖的家乡，由精通堪舆之术，熟娴ຒ阴宅风水的鼠天官，在领ๆ袖先人的原葬处附近，选了一处真正的龙穴――”
他说到这里，我和铁旦的反应，各有不同。
我发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呻吟声，因为铁ກ天音所说的事，完全属于玄学的范畴，但也是最多人相倍，最多人自称精通的“风水学”。那是奇妙至极的事，而且结果如何，人尽皆知，不能ม不令人惊叹。铁ກ旦的反应却很是强烈，他叫了起来：“你在胡说些甚么？”
铁天音道：“记录是那么说的。”
铁旦用力一挥手，一副不屑的神情，显然他的心，全然不信。
铁天音自顾自说：“他们择了吉时，把领袖先人的遗骸，自原葬地，迁到เ了他们所拣的龙穴之，那龙穴称为“七日飞龙”，下葬之后十天，就可见效，飞龙在天，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铁天音一面说，铁旦一面摇头。铁天音直视着他父亲：“迁葬的日，算阴历，足十一月，算阳历，足一月份。那一年，是民国二十四年，公元一三五年――”
铁大音还没说完，铁旦ຆ就已经傻了眼――那一年那一月。发生了甚么事，铁旦ຆ自然再清楚不过。领袖就是在那ว个关键性的时刻，掌握了权力的核心，奠下了辉煌事业的基础。
我也很是吃惊，缓缓地摇着头，我的行动，看来像是无意识，实际上，代表了我心的语言：“不可能ม是巧合，确然有一些奇妙因素在起作用，只是就算是懂得利ำ用这些因素的人，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说不出道理来。也或许，这一类玄学范畴的事，根本不能用寻常的道理去阐释，而自有它自己的一套。”
铁旦ຆ则喃喃自语：“不像话，不像话。”
这种事，本来是信者自信，不信者不信，也没有甚么可以争论的。看铁天音这时的情形，他也未必相信，他只是在叙述十二天官的记录而已๐。
他续道：“在上海的三个ฐ孩，后来有一个ฐ失散了，被一个ฐ在上海走单帮的扬州ะ人带过了长江，到了扬州，这经过，十二天官也很清楚。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十二天官倒可以说功不可没，若不是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被带到扬州的孩真正身世，因为那ว个单帮商人，不知孩的来历，他只是自己没有孩，又看到孩方แ头方แ脑，长相很好，流落街头，所以才把孩带走的。杀他的头，也想不到เ孩会有那ว么大的来历。”
铁旦长叹了一声，没有表示ิ。
铁天音又道：“老十二天官在逃避军队的追捕之，使用了他们所懂的异术，在好多次情形下，都使他们绝处逢生，终于返到เ了蓝ณ家峒之，但已元气大伤了。他们都感叹，说他们没有上一代的本领，所以只能ม全身而退，无法反败为胜。”
我吞了一口口水：心想，这老十二天官的异能，只怕不如他们的师父远甚。
至少，当年铁旦假装合作，他们就没能觉察出来。
铁ກ天音长笑一声：“令得他们信心十足的是，他们的师父有遗言：那ว“七日成龙”穴，不但可以使领袖飞黄腾达，而且必然可以传至下代。”我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那ว龙天官以为“传至下代”一定应在他的身上，可是结果，却应在他的哥哥身上。
铁旦也想到เ了这一点，所以他也笑了起来，世事往往如此，不足为奇。
铁天音接下来，又说了老十二天官进蓝家峒之后的事，他们养好了伤之后，那是真正的一只脚进了鬼门关又缩回来的，劫后余生，人生的观念，自然会起变化。而且，蓝ณ家峒是真正的世外桃源，生活无忧，比起他们前半生在江湖上所过的日来，一天一地。在养伤的过程之，他们已经松弛了下来，再要他们回江湖去闯荡，那ว是无论如何提不起劲的了。
老十二天官足迹不再出蓝家峒，就在蓝家峒，选了传人。
他们所选的传人，就是现在的十二天宫，抚养蓝丝长大的十二天官，那是十二个ฐ很纯朴的苗人，和以前的十二天官，绝不相同了。
我问了一个ฐ问题：“他们在蓝家峒拣传人，哪来的天潢贵胄？”
铁天音摊了摊手：“记录没有说，恐怕已经把这个传统摒弃了。”
我望了他一会，看不出甚么来，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后来，我和他在没有铁ກ旦在场的情形下，作了一次长谈。我先把铁旦告诉我的经过，对他说了，再问他：“你还有甚么เ没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