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抿唇一笑。
素雅的短笺上，就写了这么一个字。字写得不算漂亮，却大气磅礴，简洁明快。果然是陆明玉的风格。
对，就这么一句。
陆明玉的记忆里迅速闪过数日前的一幕。
紫檀垂下头，声音微颤：“娘娘喝令所有人退下，不得靠近。五殿下，陆四小姐走后，娘娘一直未曾露面。奴婢敲门，娘娘也不准奴婢进去。奴婢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一个宫女恭声应道：“苏娘娘在偏殿见了陆四小姐，现在应该还在偏殿里。”
再者，她和陆明玉之间的事，根本不能传进第三人耳中。今日，她早已把那ว四个耳目灵敏的宫人打发得远远的。
她知道，陆明玉说的都是实话。
拗不过儿子的乔皇后，在心里反复宽慰自己，挤出一个和善亲切的笑容：“数日不见，陆四小姐的风采更胜宫宴之时。”
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喜欢的竟是这样的姑娘。
是她太过心虚，所以想得太多了。
她有什么เ可慌可怒的。
“嫡子继承家业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父皇再偏爱大哥，也未必肯为了他挑战世俗惯例。”
“在众人眼中ณ，大哥英武骁勇，最得父皇欢心。二哥是皇后嫡出，身份最尊贵。父皇若是立储，要么是立大哥，要么เ就是二哥。二哥胜出的可能性，还要比大哥更大一些。”
美人走在路上，众人少不得要多看几眼。
“还是探花郎最英俊。”
乔皇后霍然转头，目中闪着愤怒的光芒：“这件事，自有我和阿景商议，不必你管了。”
慧安公主心里恼火不已，愤愤转过头来：“你是吃了猪油懵了心不成，那个陆明玉有什么เ好，你竟为了她忤逆顶ะ撞母后……”
眼前一片春光融融，陆明玉的心情也十分愉悦。
陆明玉起身，亲昵地挽住沈澜的手。陆非也随之起身，跟在两人身后。
真是怕什么เ来什么。
沈侍郎：“……”
沈澜神情似喜似泣，哽咽着说道：“小玉，我心里，一直都有他。我心里盼着，他能ม来提亲。可他随军打仗，不在京城。方家这半年里，连着来了几回信。父亲母亲对方二公子都很满意。”
陆明玉也不绕弯子：“二哥昨日晚上向我爹表明心意，我爹已经应了他，等你及笄礼ึ一过，便请官媒登门提亲。”
沈澜俏脸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你看我一眼，我冲你抿唇一笑。
“母亲，”李昊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碰到我胳膊上的伤处了。”
儿子素来精明，不好糊弄。以后可得加倍留心。
“我既有意娶陆四小姐，便会展露出诚意，让陆家上下看见。也一定能ม打动荥阳王。恳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
李昊俊脸瞬间泛白。落在身上的十几鞭，都不及这一句刺๐入心扉的痛苦。
兄妹就是兄妹，怎么可能做夫妻。不行，绝不能让亲爹有这等念头。
陆明玉和陆非都是头皮一麻，不约而同地张口打断陆临。
“朕那两个混账儿子，你不必理会。”
换做心胸狭窄的帝王，恼怒不快记恨于心也是难免。心眼没那么เ小的，也会觉得颜面无光。
“荥阳王威武英勇，治军极严å，屡屡打胜仗。荥阳王义子陆非，也是一名年轻的猛将。儿臣仰慕荥阳王，所以，想娶荥阳王嫡女为皇子妃。”
眼见着二皇子惊惶失态，永嘉帝心里的怒意，总算稍稍冷却。不过，他心中疑虑未除，依旧盯着二皇子：“朕也奇怪的很。你到底是什么เ时候见过的陆四小姐？又是何时心生恋慕？”
其余几位皇子，心情同样微妙。
任凭谁坐上龙椅做了天子，都不必再勉强自己。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没再说下去。
大皇子自觉心胸宽广：“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偶尔落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会取笑他。”
陆明玉：“……”
陆明玉看着熟悉的一幕，既亲切又好笑，不时提醒：“爹，你别吃撑了。”
郑大宝手里拿着一把木制的小弓，嗖地放了一箭。
适逢春日，花木抽芽，满目新绿，颇有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