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李昊才回了军帐。
原本就在病中的永嘉ล帝,听闻二皇子也战死,猛地吐了一口心头血,当场昏厥。
穿着明黄色皇子服的少年,缓缓走近。少年的脸孔,也渐渐清晰,映入眼帘。浓长的眉,明亮的眼,挺直的鼻梁,优美的唇。
怎么会是他!
“请父皇不要怪罪吴太医。”
永嘉帝一见面色晦暗清瘦了一圈的李昊,脸色陡然一沉:“这是怎么回事?你二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为何如此萎靡颓๙唐?替你看诊的太医何在?朕要治他的罪!”
陆临要上朝,陆非要去军营。准备聘礼之事,就落在了陆明玉的身上。
官媒去了第三回,沈家才松了口。
这倒是奇怪。
陆明玉笑着问起了此行经过:“二哥,今天去沈家如何?”
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今日不仅观看一场隆重又热闹的及笄礼,也着实见识了荥阳王府陆四小姐的风采。
众贵女簇拥着沈澜去了正堂。
陆明玉好笑不已:“你我兄妹,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等爹回来了,你立刻去和爹表明心意。”
陆非咧嘴而笑:“她是你的闺中好友。我悄悄恋慕她,不敢告诉你。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会恼怒不快。是我想岔了。我的四妹,胸襟宽广,乃世间奇女子也。”
陆明玉:“……”
陆明玉恰巧在中间,左侧是沈澜,右侧是陆非。
在宫中做太医,不但要有精湛高明的医术,更要圆滑有耐心,要好好伺候贵人们。
床榻前立了屏风,站在屏风后的乔皇后一直在落泪,不时张口问周院使:“周院使,阿景的伤势到底如何?有没有伤着筋骨?有没有大碍?要养多久才能痊愈?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李昊:“……”
李昊定定心神,张口问道:“二哥一直在此等父皇宣召,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不过,爹写的话本子,情节太过狗血夸张,不太好卖。是我派人私下全部买了下来。找了一间闲置的库房放着呢!”
相较之下,陆临ภ的喜好,既不花银子又不伤身,还有益于脑部运动延年益寿,除了经常脑补过度,也挺好的。
看了十几年的话本子,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确实有难度。
二皇子看着乔๒皇后,声音略略一沉:“母子连心。母后在想什么,我这个做儿子的,总能猜到几分。”
借着联姻ี,拉拢孟氏。二皇子是嫡出,重视正统的文官们天然就是二皇子的助力,如果军中再有广平侯支持,还有谁能和二皇子争锋?
“母亲,”李昊深深呼出一口气,沉声道:“这等话,以后别再说了。大哥是长子,二哥是嫡出。立储,无非是立嫡立长,怎么也轮不到我。”
此时的他,还在上书房里读书,既未进过军营,也没上过朝堂。文武官员倒是认识不少,文官们多拥护二皇子,武将们有不少支持大皇子。勋贵宗室们,更亲近四皇子。
这个理由,禁不起推敲,太容易被戳穿。
陆临ภ略一思忖:“要不然,我就说已经为你定了亲事?”
陆明月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郑重好脾ຆ气地咧嘴一笑:“是是是,是我说话不周全。四妹说的,大姐夫当然得听。”
“大姐放心,我能抱得动。”陆明玉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不!”郑大宝大声喊了起来:“我就要四姨ถ抱。”
说剿匪,是好听话。其实就是出去打地盘了。
陆明玉舒展眉头,冲沈澜一笑:“沈姐姐知道我的心意便好。今日我们说过的话,可别对别人提起。”
乔皇后眸光微暗。
乔皇后瞥了孟贵妃一眼,淡淡说道:“本宫闲着无事,邀闺秀们进宫热闹一番。怎么เ到เ了贵妃口中,倒成了别ี有用意。”
婆媳斗法十年,苏昭容对陆明玉可谓熟悉至极。
这语气,何等熟悉!
为了一己私欲,挑唆儿子儿媳离心,不顾江山传承。
不懂朝政,不擅权谋,不知兵事。
现在想来,李昊不是不明白。
却不知,这世间人心险恶。
寝室内,李昊低声安慰着亲娘。
小春硬是忍到เ主子出了门,眼泪才落了两滴。这样的伤,是万万不能让人瞧见的。他随身带了伤药,敷一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