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容眼睛越来越亮,语速也越来越快:“这门亲事,对你来说好处颇多,绝不能错过。”
“荥阳王有一堆义子义女,陆四小姐是他唯一的血脉。听闻荥阳王爱女如命,怕女儿受委屈,一直未曾续弦。”
李昌红着眼,拉住李昊的衣袖:“三哥!母妃着了梦靥!见了我就像见了恶鬼一样,不停地尖叫,忽然就昏厥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
相貌倒是不算丑,不过,和俊俏也扯不上半分关系就是了。
长姐陆明芳,比陆明玉年长八岁。
陆明玉转头看了过去,鼻间一酸,眼眶微热。
此时,她还没嫁给李昊,陆家尚未被卷进储位的争斗中。亲爹陆临好端端地活着,她的兄长姐妹们也安然无恙。
还是一场梦境?
穿着浅蓝衣裙ำ的秀丽ษ少女,将头探出车窗外,冲着陆明玉嫣然一笑:“小玉,你怎么เ骑马来了?”
陆明玉勒紧缰绳,翻身下马,乌ไ黑顺滑的青丝被风拂起,又很快散落肩头。
这个蓝衣少女,姓沈,闺名一个澜字。父亲是户部侍郎,掌管国库金银。
沈侍郎个头不高,相貌平平,头发稀疏。沈澜却修长窈窕,面容清秀,一派官宦千金的优雅气度。
陆明玉和沈澜,一个出身将门,一个是文官千金。一个ฐ敢爱敢恨性烈如火,一个文雅含蓄温柔自持。截然不同的两个ฐ少女,却是闺阁好友。
陆明玉一见昔日闺阁好友,心头一热。
沈澜比她大了三个ฐ月,前世沈澜及笄后定下亲事,嫁给了一位新科进士。
沈郎中挑女婿的目光比陆临强得多。
那位新科进士出身书香门第,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便谋外放,离京赴任。官途平坦顺ิ遂,几年后做了金陵知府。
沈澜随夫婿离京那一日,已是三皇子妃的陆明玉亲自去送行。
沈澜依依不舍地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ม再相见。”
“小玉,你如今是天家儿媳,头上有两重婆婆。这直言无忌敢言敢怒的脾ຆ气,可得稍稍收敛一二。新婚燕尔,三皇子殿下待你自然是极好的。只怕时日一久ื,会生变数。你一定要多多珍重。”
那个时候的她,还沉浸在新婚的甜蜜恩爱中,挑眉一笑,信心十足地应道:“沈姐姐多虑了。他绝不会辜负我。”
沈澜喟然轻叹,不再多言。
而她,在短短几年内,就饱尝被婆婆恶意挑唆和夫婿渐渐离心的愤怒痛苦。
是她太过骄傲自信,以为夫妻相爱便能携手白头。
却不知,这世间人心险恶。
整日柔弱哭泣抹泪的婆婆,狭隘阴险恶毒。看似天真憨厚的小叔,心性阴暗扭曲。李昊的一双利眼,到了亲娘和胞弟面前,就似被糊住了一般。
现在想来,李昊不是不明白。
只是,在他心里,亲娘和胞弟比她更重要罢了。
……
陆明玉不愿再想,定定心神,对好友笑道:“坐马车气闷,不及骑马自在,我便骑马来了。”
大魏贵女们骑马出门也是常事。
不过,今天是皇后设宴,总得慎重一些。所以,前来赴宫宴的贵女们,一个个精心装扮,端庄地坐在马车里。
骑马前来的,只有陆明玉一个。
沈澜看着陆明玉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着轻嗔一句:“你呀,总这般任性妄为。快些上马车来,小坐片刻。”
沈家的马车排在第四个,再有三个就轮到进宫了。
陆明玉欣然应下,就要上马车。
排在第五个ฐ的少女不乐意了,探出头来瞪了陆明玉一眼:“陆明玉,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都等了半个多时辰,你一来就蹭沈姐姐的马车,亏得你好意思。”
这个少女,年约十四五岁,身着鹅黄衣衫,面容娇俏,灵动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骄横之气。正是工ื部尚书府的嫡女金灿儿。
这个名字是俗气了些,不过,金家从前朝起就是名门望族。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底蕴深厚。
金尚书五十岁时得了老来女,格外娇惯疼宠。金灿儿在府中ณ横行霸道惯了,在外说话也改不了颐指气使的脾ຆ气。
不过,论霸道性烈,陆明玉自称第二,谁也不敢说自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