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缓了缓气,低声道:“听说,群臣进谏,说老爷护国不力,要皇上褫夺老爷的兵权,还要……削去老爷‘镇远大将军’的封号。”
而现在,生生的将自己,将楼家置于这种境地。都是她的错,将入宫前父亲的嘱咐都抛于脑后了。
看着上官云梦的身影走出庭院,楼心月这才看向欧阳墨轩,就见他正看着她,似在打量什么。
欧阳墨轩看了眼她,向外面道:“来人,好生送贤妃回宫。睃”
坐于琴前,信手一拨,悠悠的琴声刹然而来。随手一拨却是早前作的《思》。此曲还是两ä年前,她习武时在那片桃林所作炸。
初晴也道:“是啊,奴婢去将凤哕琴拿来,要不娘娘抚琴罢。”
楼心然忙从榻上起身,笑着叫道:“姐姐。”又要行礼。被楼心月伸手拦了住,“哎,此刻๑没有外人,免了罢。”
进了里厅,就闻得淡淡的香气传来,是楼ä心然身上那醉入君怀的香气。很淡,却只往人心里钻。不禁感佩,千梦制ๆ香的本事当真是精妙。
“你且不必担心,让人沏盏热热的茶来,本宫这就进去。”
因是雨天,宫人多不出来,一路上倒是安静。耳边只听得淅淅的雨声,和风吹打着树枝的声音。四月的天气,春意正浓,就连风也是暖暖的,从轿帘下方卷入,带着雨天独有的湿意,倒也清凉侏。
初晴闻言,笑道:“想来又是皇上让给娘娘送桃花的,想咱们皇上对娘娘还真是用心,每日都让人送桃花来,可见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袭若自然知道事情的严å重,身在后宫,必须步步小心,事事谨慎,否则一旦有任何差池,都将会成为别人扳倒你的工具。初夏初ม晴即便是新入宫,但对于胜败兴衰的道理也还是懂得,齐齐应道:“是,奴婢谨记。”
“娘娘。”
在榻上坐下,楼心月便让袭若和初ม夏初ม晴都退了下去。今日之事,众人都认为是她楼心月大喜,获得大权,其实,真正大喜的应该是上官云梦才对。
袭若应了,又继续整理去了。
楼心月伸手摸了摸,确实很滑,而且很软,很轻薄,便道:“既如此,那ว便另外存放了,待日后裁衣罢。”
轿子是由á八人抬的软轿,内外皆用明黄的锦缎铺就,说明这是帝后才可以用的鸾轿。每走一会,楼心月便伸手撂开小窗的锦帘看向外面,眼见着外面的天色越发黑沉,如泼散了墨般,渲染了整个皇宫,宁静中依然威แ严不减。
“娘娘。”袭若在耳边轻声唤了句,提醒道:“别让皇上久ื等了。”
“娘娘。”
一时无事,楼心月便遣退了众人,独自坐于东正间榻上,目光郁郁的看着眼前,前世的一切跃然脑海,心里霍然一痛,她忙抬手扶上胸ถ口。
“就按你说的办罢。”
欧阳墨轩说完,便起身走向御案,再不言语。
看着他那硕长的身影,楼心月暗暗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在等她开口,开口求他。
见他在御案前坐下,她才自榻上起身,拾起脱落的发簪,整了整凌乱ກ的发髻。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到底还是放不下那点尊严。
头发太长,又太过顺滑,竟怎么เ也绾不上去。那支赤金凤穿牡丹步摇总也插不好,一时心急如麻,直急的手心生出汗来。
“朕来。”
不知何时,欧阳墨轩已๐走至身前,接过她手里的步摇,伸手握住她那如丝的长发,仔细的绾了起来。
楼ä心月抬头看向他,就见他一脸认真,似在对待一件极重要之ใ事。因怕弄疼她,他的动作十分小心。
心里一热,她突然上前,主动吻上他的唇,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脖颈。这么久,若说不想他是假的,每每看着他宠幸嫔妃的承幸薄,若说不吃醋,也是假的。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逼着她放下那自以为是的骄傲。他在告诉她,若是没有他,她何来骄傲可言。
“三郎。”
或许那一夜,她的叫唤只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但是这一次,她是真心在唤他。“三郎。”这个ฐ她一直想唤,却不敢唤的称呼。
曾经,她怕自己้陷进去。如今,终还是陷了进去,陷入他为她布的柔情的网里。
这个ฐ称呼,似一根刺,深深的刺进彼此的心里。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便伸手紧紧的抱住她,用力的回吻着她。
意欲迷离间,两ä人皆是忘我。身子一歪,倒向身后的榻上。刚绾好的发髻再次松散,及腰的青丝似瀑布般滚滚而来,压在身下。他的吻缠绵而深刻,如雨点般砸来,顺ิ着她的唇,下巴,脖颈,锁骨,一路而下。她的双手亦是不肯停歇,一件一件去解他的衣带。
她再不要她衣衫凌乱,而他却衣冠楚楚。
他的身子重重压下,一手枕在她脑后,一手紧握着她那纤细的腰,修长的指腹带着独有的温热,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痴吻,缠-绵,不知疲惫。
“月儿。”
他轻声唤着,透着一种让人沉迷的魔力。
他终于唤她月儿,而不只是皇后。
她亦回应,“三郎。”
窗外的阳光很暖,隔着窗纸,直照入她的心里,那般的暖。
醒来时,已是晌午。没了阳光的软榻有些凉意。睁开眼,就见身上正盖着衣服,是欧阳墨轩的锦袍。满室寻去,却并不见他的身影。
“来人。”
裹着锦袍起身,向殿外唤了声。不一会,便见袭若自殿外而来,笑意盈盈道:“娘娘,您醒了。”
楼ä心月轻“嗯”了声,问:“皇上呢?”
“皇上去议政殿了,正与丞相在议事。”
楼心月眉头顿蹙,“南宫珏?”
袭若点了点头,“是啊,正是南宫丞相。”
“可知道在议何事?”
南宫珏向来和她父亲不和,但愿他不是也来参劾此次大火一事的。
袭若惶恐道:“事关朝政,奴婢不敢打听。只听来报的宫人说,好像是南方แ来了急奏。”
“急奏,什么事?”
“奴婢隐约听见,好像是说通州发了洪灾。”
楼心月面色一惊,“洪灾!”
袭若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沉重,“是啊,南方向来多雨。听说,今年的雨水又十分频繁,连月来降雨不断ษ。前些日子又刮飓风,现已造成山崩,数百户山民都遭了殃。现如今山路被封,村子被淹,山民们都被困在了山里,至今还无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