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离兰草堂还远着呢,要么我先回去叫顶小轿来?”红拂道。
“娘子,您这脚怎么了?”怎么เ走路一跛一跛的?
“五更头怕就要起身。”说着话,把手腕上的一串碧玺珠子摘下,随手扔到角几上。
“后天一早,我随顺亲王府的车队一道回羊城。”边穿睡袍,边对她道。
“……”小七也赌气似的抹一把脸颊๐上未干涸地泪痕,她现在心情不好,浑身酸疼,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
血迹斑á斑地两人横眉立目地对坐在床榻上,一个ฐ跪坐,一个盘腿。
李家的庄子位于京畿西南,从京城过来,要穿过好大一片山林,李楚在此地见了一个人——当今御上的第四子晋王。
他接过茶碗,小七暗暗叹口气。
兄妹俩这才匆匆作别。
兄妹俩戚戚索索聊了一上午,午饭也是留在院里吃的,吃完午饭,小七又开始给元壬交账,兄妹俩的财产虽不多,但东一撮,西一撮的,十分繁杂,加上元壬好几年不在家,很多人际上都换了人,怎么跟人接触,都得一一交代,太阳快落山时才总算掰扯清楚。
待他把碗放下来时,她才想起来这碗茶两人交叉喝了两回……说不上的怪异。
“可能……可能是因为我把做它们和做香脂的材料放到一块的缘故吧?”这都能尝出来,他的味觉会不会太好了?“王嬷嬷那边还配了不少,我让梅香去拿来重泡?”
见状,小七打算先退出去,军国大事,她不方便旁听,刚转身却被他叫住,“帮我找身方便的衣服来。”
“将军,内府传话说,长门尉常大人死了!”周城没来得及抱拳,进门直接禀报,且嗓音压得很低。
“认了门亲戚。”走到他跟前,向他展示了一下手腕上的白玉环,以及手里的御赐“宫香”,“玉镯是庄王府的刘ถ妃赠的,香料é是高夫人给的。”
小七站在门口看了他好一会儿,十成十肯定这家伙是在装醉,因为ฦ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像醉过头的。
小七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初试牛刀还算圆满,心情很不错,不自觉地抬头想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可是找半天没找到大胡子……
再说小七这边,她可没工夫猜测台阶上那ว男人在想什么เ,她正忙着完成豪门贵妇的正常下车程序,除此之外,还得兼顾身上这身行头的四平八稳,尤其脖子上这圈坠死人的璎珞,那两个教引婆子耳提面命——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这串ธ珠子离开衣服一寸——真的很难。好在她的完成度还算不错,没让璎珞圈上的珠子叮当乱跳,动作也算优雅稳重。
三人正说话,忽听外面有响动,红拂和青莲赶紧打扫炕桌上的“罪证”,小七也把手上的绣品放到靠枕下。
“可不。”青莲笑嘻嘻地伸出四根手指,“整四两。”说罢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一只小包裹放到桌上,“这是二掌柜给的金银丝线,他说年关将至,城里各个大宅门都在准备礼服和礼品,活多得干不过来,让咱们帮帮忙,娘子上回做得那种团扇秀有多少要多少,价钱可以另谈。”
“等进了羊城,还烦请娘子知会一声,虽说内室伺候的多是女家为主,可小主子在外边到底也是个有脸面的,一个ฐ得心的丫头都不给留,天寒地冻也没人记得给加件衣服,哪家娘子也做不出这等事儿。”王婆子就差指着鼻子说他们吴家姑娘刻薄了。
“小主子,再怎么紧急,伤还是要治,否则将来可是要留根的。”王婆子边上药边唠叨,“瞧你穿得这叫什么,马上要入冬了,内衬的薄袄子都不穿,起码也得套件夹衬,伺候的人都是死的么?”说罢还狠狠剜了一眼小七。
深秋的北方早ຉ已是满目凋零,和榆州的浓绿相比,仿佛两ä个不同的世界ศ。越往北走,景色越荒芜,人烟也越稀少,好不容易看到เ个村庄,多半也是破败不堪,官道上的行人,除却来去匆匆的公家车马,就是稀疏的零星客商,偶尔也能见着几个ฐ徒步南下的布衣百姓,脸色多是仓皇的,战争的遗害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