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妈,我们要上车了,不知道开向何处。祝福我吧。
好久ื没收到您的信了,效率强大的帝国邮政局也无能为ฦ力啊。很难过我被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ม回家……妈妈一定很担心我,其实我过得挺……好的,歌德说,凡不是就着泪水吃过面包的人,是不懂得人生之味的人,我想我正在弄懂这个道理。您的儿子很坚强,生活再难,总能发现点儿什么温暖的东西。
女生们还在激动地怀念白天的场景,我也回忆着我的往事。
我握了握手中椭圆形的铭牌,“我谁也没亲”。
“海因茨!”她越落越远,最后小得只剩ທ一个黑点。
“阿芙罗拉!”我扒开一堆人头,挤到เ前面狂喊。
解围之后,可能ม上级发现在我手下死的人太多了,于是把我跟阿芙罗拉这两个ฐ低水平的人,一起打发到了集中营。这里的鬼子,大部ຖ分都是白俄罗斯战役中被俘的,也就是说,是他们杀了我全家。我看着他们赤-裸着被冲倒在雪地里呻-ๅ吟呼号,我觉得远远不够,看着他们被牲口似地剃๙毛,这也还不够,我顺ิ手拿起一把尺子狠狠抽在一个德国鬼子的伤口上,这也不够……我浑身哆嗦,桌上有刀,我可以捅进去……
达瓦里希阿芙罗拉在这两ä年半的大包围期间,跟大家一样忍饥挨饿、顶着日夜不停的轰炸辛勤工作,虽然她的工作可能也没太大作用,但是大家感谢她坚持下来了,跟我们的祖国站在了一起,她是我们的好同志。
德国战俘们被剃๙成秃瓢,连下-ๅ体的毛也不放过,这固然是卫生所需,却更是羞辱所要。白花花的一片男ç子袒裎ย在我面前,头颅ๅ上剃出的道道血印,狗啃似的下-体,身上豁开的伤口,各类红斑、水肿、脓疮……我目瞪口呆,不忍直视,这已无关情-色,分明只是个修罗场。
三十几个海因里希,二十多个弗雷德里希,十几个弗里茨、弗兰茨、鲁道夫、阿道夫、卡尔、路得维希、路加……光是点名核对就费了两ä个多小时。这些人有的与我父亲年纪相当,有的比我表弟还小,我机械念着这些大同小异的名字,那些模糊的面孔也便浑浑噩噩地回应着。其中ณ有一个ฐ,也叫海因里希的,党卫军少校,二级突击队大队长,挣扎站起,佝着背,英俊的面容扭曲着,痛苦得无法应答,我心一软,跳到下一个ฐ。
“罪名是盗用了一袋伟大苏维埃社会主ว义แ的小麦。”
“什么?”“你没给钱吗?”“直接叫宪兵狗拖出去枪毙。”德意志军人们异口同声,大家都非常痛恨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简直给帝国军人抹黑啊。
“给了啊,那个仓库没有人……,我就把军士长给的钱,放在一袋土豆上了。”
“那土豆呢?”
“钱不够,没拉回来。”
“……”太不争气了,大家摸摸干瘪的肚子,气得无语了。
“给钱了还判ศ刑?”
“他们派人查去了,可仓库管理员硬是说没收到。我冤啊……”
“我也是20่年,擅自占用伟大苏维埃社会主ว义的干草喂了马。”有个骑兵师的马夫自己招了。
“还有你呢?”鲁道夫用眼神询问另一个苦大仇深的下士。
“10年。”
“哇!”大家都艳羡了。
“做什么เ好事了?”
“吃了一只自己้走来的伟大苏维埃社会主义的母鸡。”
母鸡还不如干草值钱?俄国人到底会不会算数啊?我和我的小伙伴儿们都惊呆了。俄国人穷追到底斤ภ斤计较维护社会主义公有财产的精神和德意志人一丝不苟的呆板都令人叹为观止。
《在西伯利ำ亚矿山的深处》
在西伯利ำ亚矿山的深处,
保持住你们高傲的耐心,
你们思想的崇高意图,
和痛苦的劳役不会消泯。
不幸的忠贞的姐妹———希望,
在昏暗潮湿的矿坑下面,
会唤醒你们的刚ธ毅和欢颜,
一定会来到เ的,
那渴盼的时光。
爱情和友谊一定会穿过,
阴暗的闸门找到你们,
就像我的自由的声音,
来到你们服苦役的黑窝。
沉重的枷锁定会被打断ษ,监牢会崩塌———在监狱入口,
自由会欢快地和你们握手,
弟兄们将交给你们刀剑。
普希金先生,你告诉我怎么เ保持高傲的耐心和我俊美的容颜?我们每天早上五点不到就得爬起来,排成列,擦黑走过没膝的雪地。我们长着希特勒走狗的模样,连走路的姿ู势都是反动的,士兵鞭打着把我们驱赶向黑暗的矿井深处。挖,凿,钻,背,扛……我从头黑到เ脚,只有眼白和牙齿还是白的,如果我睡在煤边上,你只能凭触觉知道那软的是我,硬的是煤。阿芙罗拉,快来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