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浪费时间,席惜之扯了扯安宏寒的袖子,朝着丞相府的大门唧唧叫唤。
安宏寒冰冷的目光扫向刘傅清,仅仅一眼,又迅收回,快得令人察觉不到。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带给席惜之一种温暖的感觉。探出小脑袋望着下面,那群太监磕得头破血流,每一张脸都面无血色。
如果他们第一时间现有人闯进清沅池,结果一定不是这样。
小命最要紧,面子什么的,都可以丢â一边去。
手掌抚弄着小貂的毛,由于刚才席惜之在御膳房捣蛋,所以一身毛都是灰溜溜的,然而安宏寒并不介意,手掌变得脏兮兮,也没有停住手中的动作。
太监鼓足勇气,往前踏一步。
比起坐立不安的太监,席惜之就舒服多了。御厨害怕小貂捣乱,特意给它端来一盆糕点,希望它安安静静呆着。席惜之ใ一只爪子按着鱼,一只爪子往嘴里塞美味,一张小嘴不断咀嚼,糕点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看见御书房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小溜子加快度,低头想冲进去,不料被外面的侍卫挡了下来。
隔了这么เ长时间,凤金鳞鱼肯定渴死了。他们又不敢打骂小貂,唯有先通知陛下,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席惜之的馋虫来了,就别ี想它保持理智。缩腿不断蹬水,瞧见哪一条鱼儿近,就朝那条鱼儿伸出罪恶的爪子。
水池有五六十个平方แ米,由于水质清澈,里面的东西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安弘寒看出它的企图,往它小屁屁一拍,“害羞作甚?你全身上下早就被朕摸遍了。”
安弘寒扯住它的前腿,将小貂四脚朝天翻过来,手指在它肚子上滑来滑去,似乎ๆ在寻找什么东西。
安弘寒微不可察的露出一抹微笑,“再讲明白点。”
安弘寒搁下毛笔,饶有兴趣的望着它,“什么意思?”
席惜之送到嘴边的糕点,啪嗒一声落到เ了地上。只过了三四日,太后就毒了,会不会太快?不过听安弘寒说过那药的毒性极强,说不定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安弘寒这才想起那药的时限已到,端起沏好的龙井茶,慢慢喝了一口,询问道:“太后的病情怎么样?”
司徒飞瑜自知有过,双膝下跪,承恩道:“微臣接旨ຈ。”
席惜之ใ暗地里给安弘寒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一国之君,懂ฦ得充分利用身边所有的资源。
唧唧……席惜之朝着林恩喊了两声,小爪子指向那碗酒。似乎在说,你们搞错了,它要喝水,不是喝酒。
小貂顿时睁大眼,嗅嗅那碗‘水’,很大的酒味!
林恩放下最后一道菜肴,低头回禀道:“已经查出来了,当日陪同太后去御花园的人,还有五名妃嫔。据那两ä名太监招供,她们都有份参与欺负鳯云貂。”
席惜之被他放在桌子上,瞧着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双眼最终锁定在那ว只焦黄皮脆的烧鸡。席惜之害怕控制ๆ不住自己流出口水,喉咙努力吞咽了几下,拿爪子擦了擦嘴巴。见四周站着几十名宫女太监,席惜之稍微坐得端正点。
“可不是吗?凤祥宫都闹开了,太医忙得手忙脚乱,却检查不出太后所患何病。”另一道声音回答道,因为这里是陛下所住的地方,两人说话都非常小声,唯恐被人听了去,说他们乱嚼舌根。
“你听说没?太后得了怪病,今日一早起床,就不能说话,还全身奇痒。”两名端着盘子的小宫女,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往盘龙殿走去。
听到เ‘白眼狼’三个ฐ字,席惜之ใ气得朝太后挥爪子。安宏寒是白眼狼,那么她这个ฐ做母后的,又该是什么เ!虎毒还不食子,而她竟然能够向自己้的孩子,伸出残忍的利爪。
而这样的话,全是对面那个女人所教。
食指抠出一小团药膏,覆盖在小貂肥肥的肚子上,画圈圈似的轻轻抹擦。
越想越觉得难为情,席惜之ใ在桌案上,翻了一个滚,躲开老者的手掌。朝着安宏寒唧唧呼唤,由于它还处于幼年,所以声音带着一丝稚气,听着非常惹人爱怜。
席惜之没有隐瞒,小脑袋重重一点,何止讨厌,她们两ä人简直就是有深仇大恨、血海深仇。太后害得她满身青紫,而她只撒了一泡尿回报她。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她也要让太后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太后狠狠睨了她一眼,似乎责怪她丢人现眼。带着几名妃嫔,迈步走出御书房大门。柳思彤咬紧ู嘴唇,眼泪哗啦就夺眶而出。在那里站了许久ื,见陛下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低着头跟上太后的脚步,一起离开。
两名太监神色犹豫,小声道:“太后,鳯云貂乃是陛下所养。万一陛下追究起来……”
几个女人见事情不对,全都围着太后,一阵安慰她。有两个ฐ更是演起苦情戏,挤出几滴眼泪,一边哭泣一边说话。
貌似打扰到安宏寒批阅奏章了?刚反应过来,席惜之的小脑แ袋迅一缩。
就跟饿得几天没有吃过饭似的,席惜之ใ急冲冲奔着那串葡萄跑去。两只爪子按住那颗最大最圆的黑珠子,用力一拨,连带她自己滚出去两尺远,在桌案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住身子。
随行的几名太监,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碟糕点。他们一字形排开站到安宏寒面前,双手捧着碟子,弯腰举着。
小小的白团轻微的着,眼前一片的漆黑。席惜之由á于看不见对方,所以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何种表情,心中ณ不断的猜测。安宏寒万一怒,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啊。一想到那群宫女太监,处境与她相同,心底那点大无畏精神又窜了出来。
安宏寒将小貂递给太监,让太监将它送去幽禁室。
“把小貂带去幽禁室,关个ฐ两三日。”安宏寒这也是无奈之举ะ,本以为ฦ小貂会害怕责罚,然后向他求饶,而它却这般点头了,连顺着台阶下都不懂。
话音一落,十几名侍卫上前抓拿宫女太监。不顾他们的求饶之声,押着这群人走出盘龙殿。
顿时,哭喊声一片。
“禀陛下,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它的小窝准备好了没?”安弘寒穿好衣服,走出侧殿,便开口询问太监。
手臂上传来的动静,引起安弘寒的注意。他的眼眸黑得深邃,紧紧盯着小貂,猜出它为ฦ何而叫。
唧唧……放了他……
“我也是,三姐那只长毛犬也没小貂可爱。”
女人们都喜欢可爱的小动物,看见小貂这么乖巧ู,一个个往这边打量。
席惜之刚准备感叹,这位冷血的帝王,也有好亲近的时候。但是他说的下一句话,却气得她想撞墙。
林恩见陛下的心情不错,插嘴道:“陛下,凡是毛茸茸的宠物,只要顺着它的毛摸,它都会很舒服。”
安弘寒的手掌,略带薄茧。一看就是使用兵器时,所磨出来的茧子。每当他抚摸席惜之的绒毛时,她都会衍生出一种名为安全的感觉。
席惜之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耐地打了几个哈欠,眼皮又要合上。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席惜之被人抱了起来,探头一看,大殿跪满一地大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席惜之无视那只不断帮她顺毛的大手,安安静静的趴在安弘寒怀里。
她婚变之后,他娶ດ她,天下为媒。
成亲之前,她约法三章,他忍。
成亲之后,她日日想跑,他哄。
她嫌日子太闷,把王府闹腾的鸡犬不宁,没关系,他纵容。
她心血来潮,要帮他纳妾,他怒,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