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把阿嫣的双颊๐烧得通红。她一下子拔出了腰间的匕,但她的手腕被知牙师攥得铁紧,动弹不得,她用恼怒的目光瞪着知牙师,但他装做不觉,反而加了点力,匕从阿嫣手中掉下,她欲要不顾一切地弯腰去捡,知牙师早把匕踩到了脚底下。
阿嫣摸着匕,下唇都被牙咬得沁出血来。阿嫣盯着新人那种出离仇恨的目光,令知牙师感觉事态的严重性。他有意识地看了看她全身上下,看到她的手紧按在匕上,知牙师的不安达到了极致。他是个聪明人,他猜想乌孙公主、西夏王子与阿嫣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以致于阿嫣不顾ุ路途艰险来到乌孙。
德谟把自己也脱光了,然后压在了媚朵身上。媚朵惊醒了,她使劲想推开身上的德谟,可怜她一介弱女子,并无多大气力,只能流着泪任德谟蹂躏。
德谟本来就看中了王后身旁这个清秀高挑的侍女,见此场景,便走过去,抱起晕倒的媚朵,命令别ี人接着审。而他自己则走入了密林深处,把媚朵仰放在一处青草地上。
人群跟着喊:“欢迎乌孙国王!”
乌孙王威风凛凛地骑在最前头的一匹高头大马上,他是个粗壮的中年汉子,满脸横肉,眯缝着的小眼里透着精明强干。右将军德谟紧随其后,他年轻英武,双目炯炯有神。
昭君沉思前事之时,知牙师推门进来。是昭君刚才吩咐侍女唤他前来的。自从单于的葬礼过后,昭君还是第一回见到เ儿子。
再嫁复株累็,正当青春的昭君不但受宠,还在复株累年轻强健的肌体上得到เ了一种以前未尝有过的满足。一种类似于爱情的情感慢慢地滋生于昭君的心田。
“姐姐,男人的誓言不过是博女人一时欢心而已,你又何苦当真呢?即使你杀了扎因吉,再加上一个ฐ海ร冰蓝,你是出了气了,心里痛快了,可这种痛快你是要赔掉性命的!”
“我乐意!”阿嫣毫不在意。
“我不乐่意!”沁草儿严厉地说:“你仔细想想,他们那两条贱命,抵得上你的命吗?阿嫣,要记住,你的命很宝贵,你的命是用你母亲的生命换来的,就这么轻易丢弃吗?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吗?”
阿嫣怔了,她出生时母亲难产,好容易拼尽全力生下她之后,只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替我好好活着。”然后就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提起母亲,阿嫣更是心酸:“我,我想我还是早点到天上陪伴母亲的好。”话虽如此,言语的气势却软下来了。
“报复有很多种方法。阿嫣。如果你快快乐乐地活着,嫁个ฐ可心如意的英俊郎君,才是对扎因吉最结实的报复呢!只有让他知道,你不在意他,没有他,你会生活得更好,他心里才会锥心似的疼呢!”沁草儿循循善诱。
“哦?”阿嫣觉得沁草儿的话有几分道理。
“何况,你别ี看扎因吉志得意满的样子,他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以后他们俩,有好看的时候呢!他们是不会幸福的。”
沁草儿很断ษ然地说道:“这将是上天给扎因吉薄情的惩罚,阿嫣,听我的话,好好地快乐地活下去,扎因吉既然不属于你,那么,属于你的心上人肯定会出现的。”
阿嫣陷入沉思,她的心思被沁草儿活动了。
沁草儿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阿嫣:“姐姐,送给你。”
阿嫣并不知道这块玉佩是知牙师送给沁草儿的定情之物,更不知道沁草儿撮合他俩的美意,她很高兴地收下来了。
姐妹俩又说了阵子闲话,侍立在门外的飘荷见夜已深沉,便推门进来,提醒沁草儿该回去了。
沁草儿原是打着看望西夏王妃的幌子出来的,事实上她在西夏王妃那儿只待了十分钟,就赶忙跑到阿嫣那儿了。
阿嫣见时候不早,也不敢多留,就送出门来。姐妹俩亲热地拥抱了一下,两人都有点伤感:下回见面不知何年何月呢!
那天晚上的月亮真好,又圆又亮,明晃晃地照着她们的身影。沁草儿和飘荷才骑马走了没多久路,知牙师牵着马儿迎着她们走来。下午的宴席一散,他就叮咛稚斜看住阿嫣,自己则跑马散心去了,因为ฦ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坏心绪。
知牙师没有料é到在这个夜晚还会遇上沁草儿,这是天意吗?他凝视着沁草儿,眼睛里有无法掩饰的痛楚和愤怒。沁草儿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两人都没有说话。飘荷知趣地退到一边。
许久,知牙师终于开口了:“为什么背弃你的诺言?”
沁草儿冷静地回答道:“事过境迁了。”
“难道你看中的也是匈奴的单于之位吗?”
“是的。”
沁草儿斩钉截铁的话语如同利ำ刃一般,深深刺伤了知牙师。他觉得自己的心疼得紧,他按住胸,气愤地说:“原来你也是爱慕虚名的女子,我看错了你!”
沁草儿有心让他死了心:“不错。做不成王后我不舒服。”
知牙师气得无法言语,过了一会儿才说:
“那么,请把我送你的玉佩还给我,你不配拥有它!”
“对不起,我把它送给了阿嫣。”
知牙师觉得沁草儿是有心和他过不去,他不由得咆哮起来:“你有什么权利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听我说,知牙师,阿嫣是上苍给你的一种补偿。知牙师,你不认为她的美丽远远胜过我吗?”
沁草儿的声音平心静气,过去的情感在她身上似乎不起一点波澜,知牙师深深后悔自己瞎了眼,竟千挑万选看上了这么个狠心的把情感视作儿戏的女子!
“是的。阿嫣比你美丽,比你善良,比你忠诚。”知牙师为ฦ阿嫣尽情地说着赞语,他在负气,甚至把头都扭了过去。
沁草儿莞尔一笑:“那我就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她说着转过身去,招手叫飘荷把马牵过来,准备回去。
知牙师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注视着她上了马,他注意到她抬起衣袖,擦了一下眼睛。知牙师的心突然地柔柔地颤动了:也许,沁草儿嫁乌ไ孙王是有苦衷的,否则她何以乐意嫁一个又丑又凶的半老头子?她肯定是不得已๐的!
知牙师很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但他终于失了这勇气。无论沁草儿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乌孙王,现在都已经木已成舟。
晚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