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并不问什么,这一点我们母女始终默契,她老人家只是淡淡地说:“心诚则灵。”
可是如今,我真的没有安抚自己้心灵的力量了!
“姑姑眼睛会下雨呢,淑儿不也会吗?”
这会儿,我把她抱起来,脸贴在她的小脸上,忽然泪流满面。
李全忠在电话里跟我打哈哈:“有陈书记亲自坐阵真是求之不得,不过,下一站怎么办?”
是的,这个落在卷宗上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像一个ฐ终于被辑拿归案的逃犯,看到了我自己的灵魂的下场……
我的这做为ฦ女人的一生,也就只有过这一个男人。
然而我头脑แ中有根弦,从没有松驰过。
那年弟媳生孩子,生的是个女儿,我从小侄女还没出生就守在那ว里,一直守到她出生。后来侄女满月,要起名字,想来想去,母亲说,你姐学问高,就让你姐给起吧。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对弟弟弟妹说:“叫陈淑吧。”
“那就你家小淑留着吧。”
黎明前,一列ต一列的火车,载满南来北往的客人,或者货物,从我身边风驰电掣地急驶而过。开始我还是害怕的,总远远就躲开。佛晓前风很硬,前面的路更昏暗了,我一路走一路想:一个失去了自己名字的人,就像失去了灵魂,失去了自己้的城堡,我是注定要稀里糊涂地了此一生了!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什么能ม比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自己更痛苦?失去了自己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什么能比一个ฐ人就这样懵懵懂懂没有生命地了此一生更痛苦?
“这样事哪能这么巧?去年有今年还会有吗?”
母亲先是拽长了脖颈่等在那里,等到听他把话说完了,就把身子撤回来,失望说:“你这话我看是白说!哪有这样的好事?谁好不容易考上了会不上呢?”
母亲听了这话怔了怔,一点前奏没有就哭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性情变得急躁而暴烈,动不动就脾气,对于父亲一家人,更是没有好气,就好像她的这一生,都是给父亲这一家人毁了的。好在父亲家里人,其实也就奶奶与叔叔,他们看在我已๐故父亲的面子上,同情我们孤儿寡母,许多的时候,并不跟我母亲太多计较。
对于这个女人,此前我曾有过种种设想,可现在,我的心还是沉了又沉,忍不住颤了几下。
朱芳看看我,若有所思,便止了步。
“有的,虽说不愁吃穿,苦不着累不着,可心里不干净呢!”
“怎么个不干净法?”
“脏呗!”
“那可不对!我这闺女从小长这么大,是有洁癖的,人又勤快,身上没见过一点灰星……”
“是心不净!这也是她命里带的呢!闺女属猪,是金猪,主ว福相,错在她是七月猪,七月暑天,火气旺,火克金,一股脏气往上顶,不是她自己想干净不想干净的事。”
“有法子可以破解吗?”
“有。”
“怎么讲?”
就见那ว人招手,让母亲靠前去,在母亲耳边叽咕了什么,然后大声说:“明后天,你自己来吧,闺女可以不来了。”
终于站起来,我觉得膝盖都有点疼了,心里仍是懵懵懂懂,除了好奇与困乏,什么都没有。
跟着母亲走到门口,就见院门里不知哪里闪出一个老头儿,拉着我们母女说:“他大姐,俺再跟你言语一声:出了这个ฐ门,嘴一定要严紧ู些,不是那知已知近的人,当紧别吱声!千万别让公家知道咱这里设有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