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面见韩大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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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千辛万苦,徐掌柜终于打听到,兵部主管采购军服的,是一位姓韩的官员,而且正巧,这韩大人前些日子在京城一家制衣坊订做了一大批冬季军服,没想到这家制衣坊竟然偷工减料,本来该用双线缝制ๆ的,只用了单线,本来该填一斤棉花的,却只放了六两ä。这使得韩大人十分恼火,不仅将全部不合格的军服退回,而且还将这家制衣坊的掌柜给抓进了大牢,同时,又在紧ู急物色新的制衣坊赶制这批冬季军服。

另一个妇女也是连声的羡慕,说得苏氏心里得意非凡。她的生辰是腊月二十一,每年这一天,丈夫都会送自己一件礼物,有时候是一块丝绸,有时候是一件饰,有时候是一幅字画……而今年,她本以为福盛祥๷生意景气,丈夫不会太有心情给自己庆生,更不可能购买຀贵重的礼物,所以也没往这方面想,原打算着到了那天,叫厨房稍微做几样好菜就行。可没想到,丈夫这样有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肯花银子给自己้买这么贵重的庆生礼ึ物。这叫她得意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徐心然看见是他,急忙笑道:“是表哥啊。昨天,慧瑛将银子给你了吧?”

第二天,姜雨晨依旧来到饭厅用早饭,一进门,就看见徐心然已๐经坐在那里,看样子,她的膝盖已经好多了。

徐慧瑛看了看手里的的盒子,笑道:“这膏药呢,我自然还是要转交给她的,只不过,我要在里面做些文章。”

徐慧瑛白了她一眼:“我有这么蠢吗?扔了这些膏药,表哥很快就会知道是咱们两ä个做的了。”

徐心然的伤感很快就过去了。其实,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也๣习惯了默默接受别ี人投来的那种意味着“你就是个ฐ灾星”的目光,绝大多数时候,她哪怕亲眼看见别人母慈女孝或者父慈女孝也๣没什么感觉。也许是今天的天气太不寻常了吧,使得她的心情也有些不平静,昨天听几个ฐ上了年纪的下人说,今年这连日的大雪,京城二十年来都罕见。

姜雨晨更加内疚,因为ฦ他知道徐心然的生母在她一出生就去世了。自己真是该死,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叫人家伤心吗?

姜ä雨晨不好意思地看着徐慧瑛:“真是让你费心了。其实,我这个人对于吃喝没什么讲究,只要干净就好,不用每天都弄山珍海味,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徐慧瑛暗自咬牙。

不是徐心然聪明一猜就准,而是她知道今天的晚饭,苏氏是花了很多心思安排的,她听厨房的人说,光是凉菜,就有八道,热菜是十二道,另外还有汤羹点心和水果若干。徐心然粗略๓估算了一下,这么เ多的菜,而吃饭的人只有五个,再加上劝酒交谈的时间,那么这场家宴没有两个ฐ时辰是结束不了的。所以看看天色,徐心然就知道,这个ฐ时辰,应该是宴会的**刚ธ刚开始,经过寒暄,大家也不拘谨了,开始交谈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了,可是,表哥姜雨晨怎么这个时候离席了?看这架势,应该不是单纯地出来更衣,因为这个地方离饭厅挺远的,而且又不是饭厅去往客房的必经之路,而且看表哥的意思,也不想立刻就走,所以徐心然有些纳闷,难道,家宴的气氛不太好?让表哥拘束了?

不过,徐心然没什么心思和这位表哥交谈下去,她自己还一脑门子的官司呢,怎样劝阻伙计们不要离开福盛祥,怎样留住那几个妇女,以至于将来怎样制作畅销的成衣,等等等等,都是她需要仔细考虑的。

“可是我听说,她的眼睛不行了,还能做针线活儿吗?”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又提出了疑问。

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蓝布๧裤褂๴、看上去十分伶俐的妇人犹豫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提出了一个问题:“方才大小姐说的倪大娘,是不是原先在严记绣坊做事的倪郑氏?”

徐心然感受到เ了这几乎想要剜ຄ掉自己้一块肉的目光,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管吃饭。

苏氏有些惊讶,随即明白过来,一定是徐心然这贱婢子背后挑唆。这死妮子,最近很不安分,又是要学着做生意,又是要好房子住,她真的以为,这家里是她说了算了。

徐心然说:“既然是紧ู急的公文,那ว你为什么เ不走大路,非要走这狭窄的小巷๕子?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小巷子里,万一碰到人,你是过不去的?”

徐心然心里很不高兴,强压着怒火道:“你没看见这巷子就这么窄的一点点吗?我们已经尽量在给你让路了。”

“啊?”徐慧瑛猛然惊醒,一看是自己的父亲,立刻本能ม地翘起嘴巴撒娇道,“爹,人家还没睡醒呢。”

徐慧瑛还在睡着,辗转反侧了一夜,她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徐掌柜点头道:“不错。今天我考过心然了,现心然其实是个ฐ很聪明伶俐的孩子,那ว珠算的能耐,不在我之下。”

徐心然心中ณ好笑,可也不点破,只是说:“多谢姨娘๤这么关心我,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店里面好多人都辞职不干了,包括原先的那位账房先生,而按照ั福盛祥目前๩的处境,是招不到人的。而且,我既然有心帮助爹打理生意,那么เ自然是对店铺里面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熟悉,这里面也包括计算账目。况且,这账房,不是谁想做都行的,最要的,是要找一个放心可靠的人,而我毕竟是爹的女儿,是徐家人,不管怎么说,总比外面胡乱找来的人要可靠得多。至于我是不是有那个ฐ能力做账房,姨娘更加不必担心,今天在店里,爹已经考过我了。”

苏氏虽是妇道人家,可由于官府的教化和伍长甲长的不懈า教导,她对这些还是很清楚的,因此,她打消了刚才那个ฐ顾虑,因为徐心然没有那个胆子逃跑,即便是能够成功,可很快也๣会被官府现她是非法的流动人口,那是要进大牢的。

除了伍长,大齐国还将每五十户人家变为一“甲”,有一名甲长,职责与伍长相仿,只不过责任和权力更大一些。

徐掌柜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责骂趴在柜台上睡觉的人了,反正也无生意可做,人家不睡觉,还能做什么呢?何况,人家还能ม坚持留在这里,就已经算是对福盛祥๷很有感情了,这两年,由于生意不好,福盛祥已经走了很多伙计,就连二掌柜和账房前几天都递来了辞呈,说是不干了。

徐掌柜佝偻着身子走进了店铺。

徐心然留下了两ä行热泪。

徐心然一边回忆着刚才前๩厅里那个“杨大公子的叔叔”色眯眯的眼神๰,还有父亲和苏氏不太自然的神情话语,还有父亲的那个ฐ朋友,再联想到最近总是零零星星听见家中生意不好的消息,猛然醒悟过来,那ว个“杨大公子的叔叔”,根本不是来替侄儿相亲的长辈,而极有可能是席大娘所说的泼皮恶霸。那么,就应该是父亲借了那个泼皮恶霸的银子,现如今没办法还账,所以拿自己去顶债。怨不得苏氏这么好心,又是给自己้做新衣裳๙又是让自己住她的卧室呢,原来是算计着要将自己卖了。

苏氏让徐心然站起来,又转了个ฐ圈儿,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咱们走吧。”

“哦,已经来啦?”苏氏又紧张起来,一看,小青已经将徐心然的髻梳好,正在往里面插一枚翡翠簪子,于是催促道,“小青,手底下利索点儿。”

一念及此,她心中ณ那个念头,更加清晰起来。

后面的话徐掌柜没说,苏氏却又一次内疚起来,因为她知道丈夫在叹息什么,若是徐家有个男丁,总能在生意上助丈夫一臂之力。

“什么话?”徐掌柜问道,其实心里明白,肯定是一句狠话。

徐掌柜暗自摇了摇头,对徐安说:“你就说我不在家。”

徐掌柜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เ话?慧瑛慧玥的东西也不错啊!”

苏氏又命管家打开了徐慧瑛和徐慧玥的匣子,倒是琳琅满目,有香珠串儿,有扇子,还有玉器饰,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抵不过徐心然的那匹锦缎。

苏氏带着两个女儿走了。在回去的路上,苏氏才耐心与女儿解释,说方แ才那样严厉,是因为要给徐心然一点颜色瞧瞧,因为她竟然学会了争辩与顶嘴,自己这当家主母若是不拿出点儿威势来,恐怕她会蹬鼻子上脸。至于徐慧瑛,这几天的确不宜见客人,等到额头上的伤好了再说。苏氏承诺,一定会让徐慧瑛和她的表哥姜ä雨晨有机会见面的。

“张大娘,”苏氏又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她,没有跪够时辰,不许她起来!还有啊,今儿的午饭晚饭,一律给她免了!若有差池,我只来问你!”

过了几天,徐心然觉得身体好了一些,就挣扎着起来,做那些衣裳鞋袜,刚刚裁了父亲的袍子的一只袖子,就听见外面唧唧喳喳的,不用问,准是自己那两个ฐ妹妹来了。

她犹记得,前年过端午节,姨娘让她绣荷包,不仅要给她们母女三个做,还要给她娘家的几个女人和孩子做,而且要求都很高,不是那种寻常的心形的普通荷包,而是要做成生肖形状或者五毒形状,这就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那时候,徐心然的针线功夫还没有练到这么娴ຒ熟,难免误了时间,苏氏拉下脸来,狠狠骂了她一顿,还罚她一整天都不许吃饭,本来是打算要打她一顿的,可因为那时候正在张罗着给她说婆家,怕打出伤痕来婆家下聘的人来看着不好看,才作罢了。

陈老爷这样一说,那几房妻妾都哑口无言。

徐心然原是京城福盛祥๷绸布庄徐掌柜家的长女,一出生,母亲就因为难产而亡故了。及至她进了陈家大门,陈老夫人在她的新婚之夜生病,陈老爷那ว几房原本就反对她进门的妻妾就趁机说,这徐心然原本就是个克星,一生下来就克死了母亲,而后,她父亲经营的福盛祥绸布๧庄的生意也是每况愈下,可见,这徐心然就是个灾星,将娘๤家搅得不得安生,现在又来祸害陈家,这种不祥的女人,应该立刻驱逐出门。

韩大人这才搁下了手里的毛笔,坐在桌子后面披着虎皮的椅子上,说:“我一向只知道福盛祥经营绸布生意,却不知道你们还开着一个ฐ制ๆ衣坊呢。”

徐心然示意父亲不要说话,自己้走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如今生意艰难,我们也不得不多想多些办法。”

“你倒老实。”韩大人看着她笑道,“我听说,你们福盛祥的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是不是啊?”

徐心然黯然答道:“不瞒大人说,的确如此。”

“那你们还敢和别ี人争夺制ๆ作军服的生意?”韩大人冷笑两声。

徐掌柜在心中暗暗叫苦,心说你这丫头到เ底是太年轻,不知道怎么和官府的人说话。你净说了实话了,人家韩大人一听,福盛祥的确快要倒闭,那人家还能和你谈什么呢?

正想挽回一下徐心然的实话实说,徐心然却抢先开口了:“福盛祥没这么大胆子,敢和谁争夺生意,只是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大家都希望自己的生意好一点,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要去尽全力去争取。”

韩大人用下巴๒指了指旁้边一个矮几:“这套男子的衣裤,是你们福盛祥做的吧?”

徐心然看了看,说:“回大人的话,正是。福盛祥新开了制衣坊,这是做出来试销的样品。因为ฦ我们很希望得到制作军服的订单,所以那天特意带了两ä套去给大人过目,可惜大人公务繁忙,没有立刻就给出一个好的意见。那么今日,这套衣裳๙被大人带到了衙门里,就说明大人已经细细看过了,所以民女斗胆,请大人评价一番,看看这套衣裳还可用吗?”

韩大人对徐心然的谦逊态度十分满意,看着她说:“这套衣裤,做得倒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你们福盛祥会不会挂羊头卖狗肉?和那ว轻罗坊一样,拿来给本官过目的样品简直无可挑剔๶,等到大批制作的时候,就偷工ื减料!”韩大人越说越气愤,当然不是因为福盛祥,而是因为轻罗坊。

徐心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之ใ前父亲所说的那ว家制ๆ作军服偷工减料被退了订单的,正是欺骗了父亲的轻罗坊。她早就听说,轻罗坊五年前就开了制ๆ衣坊,在经营绸缎生意的同时也๣制作成衣出售,这几年来赚得盆满钵溢。可是这一次,竟然敢在军服上面耍小心眼儿,恐怕不好收场。听说,轻罗坊的程掌柜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他们家里花了不少银子,希望能够将他保释出来。

徐心然谦恭地说:“大人说笑了。不瞒大人说,我们福盛祥的制ๆ衣坊也就是这几天才成立起来的,比不上那些做长久了的,敢偷工减料。”

韩大人说:“噢……这几天才弄了个制衣坊出来呀,我说呢,以前怎么เ就没听说有个ฐ福盛祥制衣坊。可是,你们这才搭起来的草台班子,能ม做出什么来呀?做这么一件两件倒还行,若是大批量制ๆ作,你们有这个经验和实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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