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待遇,是吕柘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穿越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科员,低头做着琐碎的公务,抬头聆听领导的训斥,卑微而渺小,即使是前些日子也要受到夫人的约束,此时面对尹纪德的盛情招待,还有那些讨好的话语,不觉有些飘飘然。
怎么还要喝,吕柘不禁有些皱眉,但又难违尹纪德的盛情,只好随着他来到一间偏厅,桌子上摆着几道菜肴,收拾的颇为精致,小吏一一介绍,都是温州一带的特色菜肴。
一番话说的许锋哭笑不得,连文倩看着吴妈傻呵呵的样子都有些笑,许锋无奈的站起,推门扬长而去。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费力,你含蓄的说话她完全不懂,难道非要和她脸红脖子粗的扯着嗓子说粗话吗!真不知道她比那ว些乡下的粗鄙人能好到那里去。
许锋冷冷的说道:“不如你随我一起去永嘉吧!没了你这样详细周到的人在身边,我只怕什么也做不来。”
看他们说的认真,许锋不以为然,只是也没心思对他们进行破除封建迷信的思想教育,谁爱信就信,反正自己不相信。
韩眐看着吴侃说道:“吴兄弟久居蜀川,可曾听过这位神仙的事情,那神仙果然是住在蜀川的北边吗?为何这神仙只接受金国和西夏的供奉,却不让香火传于我大宋。”
黄秋令恭敬站起身,说道:“卑职在岭南已经一十六年了。”说到这‘一十六年’几个字时,声音中明显带有委屈之情。
黄秋令这才肯坐下,屋子里没有丫鬟服侍,许锋猜想杨次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黄秋令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对眼睛紧盯在酒席间,酒杯一空,他就立刻起身前去倒酒。许锋突然觉得他十分的可怜,他这个官,当的跟孙子差不多,倘若自己换了他,只怕早ຉ就掀桌子了。
真是冤家路窄,许锋转身想走,韩眐却看见了他,叫道:“吕公子,过来喝两杯如何?”许锋有些犹豫,想走开又怕被耻笑,但真的和他们坐到了一处,又担心生出事端来,文倩扯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少爷,咱们走吧!”
韩眐喝了杯酒,说道:“就知道吃,几时把你送到เ庙里去,也让你过几天和尚们的日子。”
夫人说道:“但愿如此,倘若他真能造福一方百姓,我自然替他高兴,倘若他依旧ງ这般胡作非为,百姓畏ั惧或许不敢多说,只是神目如电å,菩萨也不会饶了他!”
夫人叹息一声,许锋的犟脾性她这些天也是看出来了,要是自己้这次背了他的心思,他指不定会有多么的恼怒,虽然心里不愿意,还是咬着牙说道:“他既然想去,便让他去好了,省的他每日里游手好闲的惹事生非,说不定那天又惹出祸事来,给娘娘添乱。哎,我也不敢奢望他能造福一方百姓,只要他谨守朝廷律法,不要祸害了地方上的百姓就好,我每日陪着菩萨,看不见他倒也清净些。”
想到这些,许锋不由得激情澎湃,冷不防燕红从旁้边跳了出来,说道:“少爷在笑什么,这么开心。”许锋心情大好,又要去捏她的脸,燕红笑着跑开了。
但有了皇后娘娘这层关系,至少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可以离开家里的束缚,放开手脚๐大干一场。
说话间,几个差人打开囚室,仍旧是将许锋送进来的那几个差人,田班头,赵老六等,囚室不大,一眼便看清里面生的一切,尤其是胡三手里的那块血淋淋的垫脚石,几个差役不由得吃了一惊,不知怎么เ办才好,扭过头看那中年官员,中年官员一脸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将公子请了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差ๆ役簇拥着一个中年官员和一个ฐ相貌俊美的宦官走了过来,被称作马公公的宦官似乎受不了牢房里的味道,捂着鼻子说道:“我说大人呀!这里是什么味道,怎的这么难闻?”中ณ年官员赔笑着说道:“马公公见谅,咱们快些请了公子出去吧!我已经命人在花厅备茶,给公子压惊。”
不多时,店家端上饭菜,一律装ณ在银质的盘子里,碗筷亦是银质,显得高档考究,每上一道菜,那店小二便高声的报着菜名,什么脍鲈鱼、豉汁鸡、间笋蒸鹅、脂蒸腰子,也有几道开胃的素菜,辣瓜儿、盐芥筭条用以调剂,其它如肉油饼、乳饼等也一起端上来。
廊庑的尽头处,四五个容貌姣好的妓女聚于堂前宽阔处,等待酒客的呼唤。大堂里更是热闹一片,无数的小厮、仆妇、妓女围着食客招揽生意,那些食客非富即贵,衣着华丽,出手阔绰,往往四五人同桌共饮,围在身边的服侍者就有十数人,都是一脸的笑。
范先生忍住心中的不悦,说道:“正是,公子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如果觉得深诲难懂,亦可先讲些其它浅显之ใ学。”
对于许锋的傲慢态度,中ณ年文士似乎并不介意,富贵人家的子弟养尊处优,又有几个ฐ人瞧得上他们这些教书匠,轻声咳嗽了几下,说道:“既然公子身上有伤,这跪拜先圣恩师的礼ึ节暂且记下,待日后身体恢复了,再行拜师之礼。”
文倩哽咽了一会,说道:“我爹原本也是朝廷里的官员,我们一家都住在泉州,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爹爹被朝廷抓进了大狱里,没几个月就死在了狱中,朝廷给我爹定了罪,查抄了家产。官府将我卖入勾栏院中,录为官妓,从此之后就和家人分开,再无消息。”说起自己的坎坷经历,忍不住掉下几滴眼泪,继续说道:“后来夫人将我从勾栏院中赎出,让我专心伺候少爷,夫人对我很好,从不因我曾在勾栏院中呆过而轻视我。”
文倩慢慢的说道:“这些都是小时侯跟我爹学来的,他也喜欢养花,尤其是牡丹花。”说话时,神色也变得暗淡下来。许峰觉得奇怪,记得上次她和燕红说话,提起父亲时也是如此,问道:“你爹养的牡丹花一定很好看,他现在还养花吗?”文倩说道:“我爹不在了,……”触及伤心事,声音有些哽咽。
夫人摆摆手,止住吴妈的斥ม责,和颜悦色的说道:“吴妈,不要说了。或许是少爷的病真的有些起色了,刚才薛神医也说,少爷的脉象比前一阵子好了许多。”
虽然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许峰仍然觉得吴妈有些过分了,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兴起的玩闹,至于这般的刻薄吗?外面又响起一串脚步声,夫人走进来。
开禧北伐失败之后,皇后娘娘掌握了权力,宋朝生了很大的改变,朱熹的理学开始在皇权的推动下,控制整个ฐ中ณ国人的思想,这个改变影响了几百年,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对于主角来说,就是他曾经寄予希望的东西不存在了,好比是人失掉了灵魂,即使是有优越感的穿越者也不能幸免。
我们身边或许就有这样的例子,比如吸毒者,偷窃者,还有那些自甘堕落的人,都是在他们人生最脆弱的时候走向了歧途,我之所以要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死去,是因为ฦ毕再遇要出现了。
想着,不由得嘿嘿一笑,一个带兵的县尉,身上没有一点血性,只会学着文人的摸样溜须拍马,估计这个官多半也是买来的,在他的印象中,县尉应该是彪壮孔武,一脸的霸气,有些粗鲁也无妨,但这个司大刚却是文文静静的,带着一股书卷味,单凭这副样子,吕柘就已经将他看扁了。
签押房是县吏们办公的地方,吕柘自己办公的地方แ在县衙的后堂,不过今天是第一次亮相,这个ฐ地方比较合适。穿着崭新的官服,吕柘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不苟言笑,第一次穿上官服,还有些不适应,官服也有些肥大,让他看起来有些臃肿,缺少那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永嘉ล县是一个山中ณ的盆地,土地肥沃,又有河流可以灌溉,加上这些年围湖造田,开山辟荒,粮食产粮很稳定。全县人口大约有七万多户,人口大约三十万上下,与土地总量相比起来,人多地少的情况十分严重。县内豪富的大户不多,只有三四户,但这些人却占有了半数的土地,其他的二、三、四、五等户占有着剩下的土地,还有占总户数近四成的佃户,这些佃户没有土地,依靠租佃富户的土地生活。
吕柘看着面前的鱼鳞图册,听着主簿魏斌的汇报,情况听起来不是很好,土地兼并日益严重,百姓生活艰难。但吕柘却不这么认为,人多地少,劳动力自然廉价,这正是展资本主ว义的有利条件,这么多没有土地的佃户,只要经过培训,就会成为作坊里的工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兴办作坊,展资本主ว义自然是重中之重,不过这第一把火,还是要从作风纪律烧起。
吕柘一脸的严肃,将作风纪律的重要性、紧ู迫性、重要意义一一道来,从上下班的时间说到着装,没有一个ฐ人敢提出异议。
黄秋令率先称颂,其他的人也立刻附和,好像吕柘说的话是治理永嘉县的千金良方แ,只有魏斌不吭声的坐着,这种老生常谈的话并没有什么新意,关键在于如何落实。
吕柘环视众人,缓缓的点头,说道:“诸位大概知道我的来历,如今都是同僚,我也不瞒着大家,我原本可以在朝廷里寻个轻松的差事做,即清闲又体面。为ฦ什么要到永嘉县来做这个知县呢?就是想为ฦ百姓做些事情。”
黄秋令说道:“大人心系百姓,不为ฦ富贵所困,我等一定尽心竭力,使大人造福百姓。”虽然阿谀奉承之ใ味甚浓,但毕竟是给自己造势,吕柘报之以微笑,说道:“楠溪江水患,致使良田à变成泽国,我有意重修堤坝,根除水患,诸位以为如何?”将心中所想的大致说了。
前任知县因为堤坝的事屡次受到府尊大人的训斥,最后连官都给丢â了,如今吕柘上任伊始就提议要重修堤坝,谁也不敢贸然言,连黄秋令都默然无语,低头做思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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