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站在墓前,时值深秋,落叶缤纷而下,似一场别样的追悼。几片落叶飘落到墓碑上,还没站稳便在碑头上打了个圈,拂过碑面,缓缓地飘落在地面上。碑上没有任何的文字。洛桑没刻字。他们作为杀手,生平杀人无数,仇家自然很多。若是竖碑立字,难保不会有仇家掘墓挖尸。虽然墓里面并没有夜歌的尸,可他又怎能忍心让人去搅了夜歌的安宁!
一把残剑!
“哈哈……皇帝的爷爷,天王的老子,美女们的追求者,男子们的封杀者!”话音甫落,轿前的侍者连忙掀开轿帘,从轿中走出一位身穿金色龙里纹边的绝色美男ç,男子生的一双妖媚邪气的狭长丹凤眼,细看竟比女子还要妩媚动人。
泪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如此排场,不禁心生抵触!
“怎么样?”洛桑看到碧水一脸凝重,不由的压低声音道,“可还有救?”
泪墨和碧水相互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待泪墨漱完口,碧水默不作声的端着托盘走到门外,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古遗风进屋时,泪墨正捧着药碗喝药。碧水手持托盘静侍在榻边,托盘上盛放着一碗清水,以便泪墨待会漱口。
醒来时,她身处在一片黑暗之ใ中,那样的黑,叫她心惊。她的世界ศ里是一片暗沉的黑,这种黑色将她紧紧地围在中间,似欲将她吞噬。
“好一句没得选择!”古遗风注视着她,目光变得幽深,缓缓问,“即使是一辈子看不见,你也不会后悔吗?”
然而,两年后当这里真的被毁了之后,她的弟弟微澜却连同整个剑庄被深深地埋葬在了那里。
然而,那ว么小的孩子,却拥有一颗早ຉ熟的心,立马就觉察到เ了姐姐的难过。他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吻姐姐的唇角,全身竟然散出剑一般的锋利气息,死死的瞪着炉中正在煅烧的利刃,像誓般冷冷地说道,“姐姐,总有一天我会毁了这里的一切,带你离开的!”
泪墨懒懒地斜看了一眼,手悄悄地握住了袖中的曲柔笛。
甲â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四坛空酒缸,酒浆流在甲â板上,又缓缓地汇入海水里,顿ู时酒香扑鼻。
梅韵蹙了蹙眉,“我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令姑娘这般的有恃无恐?”
“你要走?”梅韵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前些天,武林出了一件大事,盟主破军被一紫衣女子杀害,此事已搅得武林大乱ກ,如果我没猜错,姑娘恐怕就是当日的紫衣女子吧!”
梅韵没有回答泪墨的问题,只是说,“姑娘刚醒,应该多躺在床上休息才好!”言语中ณ虽尽显疏ຕ离客套之意,但还是或多或少的夹杂着一丝温暖。
“梅韵姑娘因何叹气?”紫衣女子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后,声音沙哑干涩。
江湖听到เ此言,心里一惊,强压住心头忽然涌起的寒意,皱眉看向大胡子。
“什……什么?”大胡子牙齿打颤,只是惊惧的看着对面的女子,防着她出手,然而却是无用的,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大胡子甚至没有丝毫的痛觉,他那ว只唯一残留แ的右手臂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的扯断,抛在已๐泛曙光的晨空中ณ,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落于地。
江湖皱眉紧紧ู的看着泪墨,只见她淡然开口,语气温柔而冷漠,“凭什么เ?”
“泪墨。”
“你仍是可以跟随他二人去月霄宫寻我父亲!”
“当然。”
破军一愣,待扭头看向女儿的神情时,心里不禁对狂愤怒有加,冷声道,“什么意思?你说他心里有人,那ว人是谁?”
“哈哈……”破军大笑道,“傻女儿,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若真喜欢,爹这就给你说去!”说着就要转身离去,那架势还真像是要去找狂说个明白。
“尸针?”泪墨惊呼。
泪墨拧眉轻问,“枫轩都让你试了哪些毒?”
泪墨瞬间便明白了破军带她来此的最主要目的,看来他知她所想,才会有此一招。只听破军道,“今早ຉ听闻姑娘昨夜遇刺,倒是破军疏ຕ忽了;原本甚为担心姑娘的安危,如今一见姑娘无恙,倒也放心了!”破军的这番话说的光明磊落,真诚至人,并不像在说谎。
破军不愧是武林的号召人,看人,说话均是一针见血!他说的没错,小小的武林盟主,她泪墨何曾放在眼里过。
“泪墨此生,唯一看重的便是父亲,父亲的一切,泪墨无不铭感于心,怎敢有分毫的淡忘之ใ意!”泪墨抬头直视父亲的锐目,斩钉截铁道。
“父亲。”泪墨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震颤,良久,方艰难的迸出这两个字。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唤他“父亲”,虽只是简简单单地两个ฐ字,却是在她的生命中反反复复的排练了二十年之久。今天她终于得偿所愿,父亲承认了她的存在;他说她是他的好孩子;父亲还对她微笑,这些只有在梦中ณ偶尔才能出现的场景,如今竟活生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如果这只是一场华丽的梦境,为ฦ何她会觉得如此的真实!
是吗?泪墨淡漠的望着武林大会的方向,轻笑出声,甩袖大步离去。
“焕然今日回来,在城中ณ见到他后,带他来见我。”泪墨转身朝门外走去。
江湖朗声大笑道,“这样岂不正好,江湖为好奇而生,如果还能ม为好奇而死,简直不枉此生,实属一桩美事,姑娘说呢?”
听罢。一直在旁憋着一口气,屏息以待的江湖暗松一口气,轻笑道,“江湖屡查家父不果,实为ฦ生平憾事,如今只求尾随姑娘一同寻找家父,还望姑娘成全。”
泪墨的眼光忽然望向黑漆窗口的暗处,在那里,有一双冷酷忧郁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含着毫无疑问的审视和探究。窗口拂过一阵寒风,泪墨的目光直直的与洛桑相对,直至他离开。
夜歌恼怒的瞪着泪墨,片刻后,在黑夜中ณ拔身而起,消失不见。
“除那受伤身死的两人外还有一人是中三寸索ิ魂针而亡。可我的情报却告诉我几天前在潮州出现了那ว个中ณ针而亡的死者。这似乎ๆ与理不合。”
“哈……真凶虽未死、可也等若已死。”
前三关都是樱红袖将题出好,然后交予跑堂小二,依次公诸于众人面前。近半月以来,出题人心思缜密,每晚出题均不一样,就是谨防有人侥幸过关,所以截至目前为ฦ止,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全部过关。今夜文斗已近半柱香时间,虽有人过了第一关,但往往都在第二关的时候被挡了回来。
听着人群中ณ时不时的出一阵赞叹叫好声、扼腕叹息声。洛桑皱眉道,“那两人是为你而来,你也该现身了。”
喝了不少的酒,泪墨的脸色已有些绯红,但是双眼却是异常的清明晶亮,就像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一样,光彩夺目。她喝尽杯中ณ的酒,缓缓站起,帅气的轻笑道,“别把酒喝光了,我去去就来!”
碧水看着走向人群的泪墨,赶紧ู拾起桌上的微澜剑,欲起身追去。
一旁的洛桑见了,按住碧水的肩膀,摇着头叹息道,“大可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碧水望着洛桑,再看着已开始对题的姑娘,缓缓松开微澜剑,屏息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