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彻眼中泛出的幽光,平阳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语气平稳地说道:“有机会得找她来坐坐。大家都是亲戚,跟她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呢。”
平阳拿着长勺舀酒的手顿住了,抬起头不解地问道:“记得。弟弟怎么突然想起她来?”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坐在殿下的几个人,内侍韩嫣,廷尉张汤,还有中尉桑弘羊。三人均身穿栗色的官府,低头坐在下方แ,连大气都不敢喘。四周飘荡着帝ຓ王威严冰冷的气息,三人谁也不敢说一个字。
春寒料é峭,尽管外面阳光普照ั,宣室殿内却没有一丝阳光落入之内。宽阔的殿室,只有阳光的余光透了进来,几处较暗的地方แ,青铜树灯依旧ງ点燃,泛着幽幽的光芒。
霍去病冷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个ฐ木制的腰牌,递给大汗:“你拿着这个ฐ上长平侯府,自然会有人把钱给你。”
随后,他回过头,冷冷望着那ว么壮汉,眼神凌厉十足。“说吧,要多少钱?”
霍去病拿起放在木盒里的筷子,递给刘嫣,俩人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于是,俩人找了一家还算安静的小面摊坐了下来。
少年仿佛感觉到了背后窥视的目光,回过头来,露出一贯温暖和煦的笑容,“嫣儿,你愣在那儿做甚?不认得我了么เ?”他的皮肤比原先黑了些,像是秋天田à里的麦穗,健康而明朗。脸角的轮廓也更加清晰,眉眼间更见一种男ç子的英气,少了些许稚嫩。
少年穿着她经常见到的那身米白色深衣,只是他的头不再垂落肩头,而是高高的束在头顶,头上还戴着一个帛绢所制的委貌冠。
于是,她紧紧将他送的布偶握在手中,似乎那是他们之ใ间唯一的联系,缓缓踱步而出。
刘嫣双眼凝望着那ว微敞开的后门,心里翻江倒海。她很想出去看看,这几个月来她都一直呆在府里,外面都不曾踏足半步。她觉得这些日子着实被闷坏了,尤其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
霍去病也凝望着天空,但他依旧感觉到了身边女孩急促的呼吸声与哽咽。他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间,双手紧紧ู搂着她瘦弱的身体。“别怕,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男孩坚定的誓言第一次对女孩吐露出来,美好而脆弱,不堪一击。
刘嫣走到他身边,躺在他干净的米白色深衣上,头枕在他的手臂间,双眼迷茫地望着遥远的天际。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软软的,心里还是升起一丝疑问和担忧。沉默了小半会儿,他终于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嫣儿,你……你娘究竟是谁?”
看到她内疚的样子,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我不怪你。”
嫣儿,你千万别出事。不论你在哪儿,在原地好好等着我,我马上来找你。扁豆一样大的雨滴猝然而至,落在男孩略显分明的脸角,他的心却依旧ງ慌乱ກ不安。
“我去找嫣儿。”头也不回简单的地回答了舅舅的问话,霍去病不顾一切地牵马跑了出去。
可就在触碰到母亲怀抱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睛,这一刻๑她才知道,原来母亲的怀抱是这样的,不仅温暖柔软,还让她感到心安。
陈阿娇坐了起来,缓缓伸出手,扶住那个她从生下来就不曾抚育过的女儿,眼泪落下。“我的女儿。”说着,她一把将刘嫣搂进自己怀里。
平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起在他身上的视线,不自然地望着卫子夫,又与她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