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川接受臧保管“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忠告，目送臧保管湮没于光头之ใ中，便也漫步在热火朝天的劳动现场中，对杜龙说道：“杜龙，谢谢你了！”
“看老爸的意思，好像还要加紧呢。”萧思语撅起小嘴唧咕道，“老爸不开心，我也静不下心坐办公室。”
“礼尚往来，我们是老朋友了嘛！”臧保管笑着将票据递给了司机，说道，“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们警官有空就带你出监狱大门。”
那塑料袋里装的是香烟，萧云川能ม分辨出的，但至于是什么香烟，无从得知。萧云川开了票后，交给了臧保管。臧保管对司机说道：“今天是过磅的，等下回没过磅的时候给你补上。”
“我掩藏了什么呢？”魏大账调整了情绪，说道，“表面上是正人君子，骨子里男ç盗女娼。这才是虚伪！”
“啊……说你呢，怎么เ扯到我头上了啊！”魏大账尴尬地坐到椅子上，笑道。
“唉，人真虚伪啊！”魏大账叹道。
“哦，老邬什么时候变得忧国忧民了啊？”魏大账念道，“啊，我想起来了，邬调度本来就是教授出身，大知识分子。”
萧云川抬起架着老花镜的脸庞，默默地打量系着围腰杜龙胳膊上张牙舞爪的青龙，又埋下脑袋。
轰隆轰隆的，一辆饭车被推出厨房间，紧ู接着一条巍ณ巍壮观的饭车长龙，向监区门口进。
“萧云川，我们是服务性单位，服务意识要加强！”蒙英声色俱厉教育了萧云川，回头对木鱼似的司机说道，“你跟他去领票。”
“拉肚子？哦，你是有喜欢钻厕所的这毛病。”蒙英收敛阴色，没有表情地说道，“赶紧把票开了，人家等你呢。”
说到经商提及犯罪经历，萧云川是满腹的酸涩，是道不尽的感慨。萧云川出身一个农民家庭，是他所在的大家庭里的长房长子长孙，深得长辈们的宠爱，下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自小就展示了惊人的数学天赋，成绩优秀，恰逢文革后恢复高考，于一九七七年冬天考入清华大学数学系。在中国最高学府里，他认识了现在的太太高茜。大学毕业，他被分配到了现在所在的城市一所大学担任数学教师，并于第二年与在同一个城市一所中学任教的高茜结了婚，不久，爱女萧思语降临人世。夫妻两个人拿着微薄薪水养家糊口倒也能过得去。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经商大潮席卷全国，物价飞涨，两个人的工资维持生活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当爱女吵嚷着要看彩电时，夫妻二人翻出存折扳着手指合计还凑不齐一台彩电积蓄时，萧云川ษ抽了一支大前门香烟，说：“我要辞职。”
“官场蕴藏很大的风险，杀头的也不少，还是有那么เ多人前赴后继的。”萧云川迷惑地望着臧保管，说道，“这个世道是咋的啦？”
“我说你这人多心吧，一点没错。”萧云川站在门外说道，“一句简单的话，你非要咀嚼碎了。”
“邬调度，我只在生意场上和对手决胜负，没有心思与人口舌争高低。”萧云川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走到门口，回头说道，“我对官场中人敬畏三分。”
“再有十一分我就能拿一个ฐ监狱表扬了，合并先前的监狱表扬，能拿一个改造积极分子。”萧云川说道。
“是的，政府的殷切希望，我们都不敢辜负的。”萧云川ษ没在官场待过一天，但见惯了犯人表演，也就无师自通了，只要张口，准能说上一通冠冕堂皇政府爱听的话。
“老子和儿子的关系？也是的，你对部ຖ下好，部ຖ下当然敬畏你了。”在萧云川印象里，地税部ຖ门的人收入是一般公务员的数倍。
“雷组长，你当局长时，一定威风八面、风光无限。”萧云川ษ问道，“你的部下害怕你吗？”
“那当然……啊……监区长叫我呢……帮忙照ั应一下门口。”吴越丢â下萧云川一路小跑到花坛边，在一排擦得锃明瓦亮接受太阳烘烤的皮鞋中取下一双跑向民警值班室。
“你真会算账咧！吃面食搭配萝卜条，省了油和菜了咧。”吴越说道。
“噢！知道了。”萧云川等了片刻没再等到监区长其他指示，便说道，“监区长您没指示我就走了啊！”
“哦，来了！”萧云川应声走向值班室，心想此时只有两名值班民警，蒙监区长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推门而进，环顾值班室，只有监区长一人，他谄笑，问道，“监区长，您有什么指示？”
在不经意间逮到เ一个机会，还击了一贯说话阴阳怪调的魏大账，萧云川是开心满怀，得意地瞪了魏大账背影一眼，荡出调度室。送饭车队伍准备就绪，就等值班民警押送了。在邬调度身旁้萧云川现了身，明知故问：“还等谁？”
“不急，等政府警官忙完了。”邬调度回头看了萧云川一眼，说道。
“老邬，哈密瓜口味怎么样？”萧云川ษ问。
“嗯，口感不错。”邬调度回头问道，“怎么？你没吃到？”
“给杜龙……吃了。”萧云川看着民警d懒散地走出值班室，说道，“老邬ึ，政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