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袁思齐此时的心里的的确确是恨着顾喜梅的,他自打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因此疑心病特别重,只要怀疑别的孩子在背地里笑话他,便会记恨在心里,转身想法设法的整人家。他本来对喜梅的印象挺好的,又能ม给他做饭吃,又能帮他挣钱,即便是不够柔顺也就罢了,可他没想到她竟然无视他不许来我家的禁令,悄悄跑到他家里来了,真是太过分了。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懊ิ悔有什么用?喜梅一点儿都没有为ฦ自己้撞破他的这点小心思而内疚,看着他都已๐经病成什么样子了,到เ底是人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我知道,她就是明白,所以才不愿意见我。反正我们见一次面就闹成这样,还不如不见。”舅舅感慨的伸手揉了揉喜梅的头顶,“可你们娘俩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是不是?喜梅,你想不想要个ฐ爹?”
“她从小都是这样,就是倔,小时候常常害我挨打,事后自己้过意不去也不肯说,只悄悄的把好吃好喝往我碗里塞,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发现,”舅舅低下头,一边让喜梅帮他擦药,一边絮絮叨叨的问道,“她就是这样,我却还想着要她改了主意,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很笨。”
“娘,你怎么醒来了。”喜梅循声望去,却看到喜梅娘不知什么时候的走到了她身后,正一手拢着那头乌发,一手在扯着外衫。听着她语气中ณ的熟ງ悉感,似乎这人是熟人。
这男人是谁?怎么到我家门口来了?一看这陌生男人,喜梅的心里立马敲起了小鼓。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娘在村里人眼中已经等同于活寡妇了,这男ç人还一大早的就到她家门前晃悠,万一被其他村民发现嚷嚷起来,她们母女俩的声誉可就全毁了?所以她不敢直接开门,可是却又不敢走开,因为若是放任着这人在这边不搭理,那万一他在门前把乡邻๑都吸引过来可怎么เ办?!
顾ุ喜梅翻着这本账本,不由得闪出一身冷汗。她们竟然在私自做生意,这也太大胆了些吧!按早ຉ现在的社会舆论,若是被人知道,那们母女俩可就真的名声扫地了。若是迫于生计也就罢了,可偏偏现在丰衣足食的还去做这种事,那简直就是在玩火!
喜梅娘并没有应声,她只是专注的翻着手上的册子,喜梅偷偷看了一眼,见着上面并没有字,只是胡乱的画着小孩涂鸦一般的记号,有小花小树小草,还有一道道的杠子点点什么的。
五伯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一向懦弱的男人说出这种话已๐是极限,五婶子听着丈夫难得的狠话,心里有些慌神,不满的嘟囔了一声,“这又不是我的错,当初我推那ว丫头也没见你阻拦我一句,这会儿怎么都怪上我了!”,然后转身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上就攥了一样东西,“喏,给你,拿了东西赶紧ู给我走,少在我家蹭着,晦气!”
喜梅娘听到这话,端坐在那里一声冷笑,“弟妹好算计,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罢了,再拿出二个大钱来,凑足五十的整数,我带女儿走便是。”
“娘,我怕。”喜梅看到周围人的反应,心里偷偷一笑,然后把脸埋进喜梅娘的怀里,假装害怕的说,“醒来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我好害怕。”
“我不知道五婶子有没有推我,因为我那个时候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中ณ看到了有奇奇怪怪的人要拿链子锁我,还跟着好多奇奇怪怪的婶子伯伯还走啊走啊的,他们还逼我喝奇怪的东西……”喜梅实在是看不惯那恶女人的嚣张模样,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攥紧了喜梅娘的手,贴着她的身子,用怯生生的语调弱弱的说。
“我会认字?”顾喜梅听到这句话,心里颇为ฦ震撼。这乡下的偏僻她可是见识够了,别说一个ฐ小女孩儿,正经的大人会识字的都不多,连写封信都要到城里求算命先生代笔,家里藏的最多的书籍就是画着画儿的万年历了。可这种情况下,十岁的顾ุ喜梅竟然识字,这可是太不可思议了。
“顾五家的你给我听好了,你这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臭不要脸,竟然赶害老娘的闺女。你个先人板板的,你当顾ุ家这上上下下几十口子的男人都是死的啊,我那闺女再怎么说也是正正经经的顾家子孙,入得族谱进的祠堂的,一小指头都比你这倒贴汉子的野婆娘金贵的多了,你竟然赶打她,你这个长着两个出气窟窿的贱人,我叫你打,我叫你打!”顾喜梅刚路过五婶家,就听到一阵中ณ气十足吐字清晰的叫骂,顾ุ喜梅当下就傻在那儿了。听着五婶那气急败坏的分辨声,这个,是自己的娘骂的吧……
“别,”少女一扬手,玩味的看着她,石破天惊的说出一句,“我觉得你不错,不如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你一天卖茶能赚几个钱,只要跟了我,我保证你能ม吃香的喝辣的,过上你从来都没有过过的好日子。”
“呵,只是些土法子而已,承蒙不弃,小的荣幸之至。那ว个,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告辞了。”看着她打量自己的眼神,顾喜梅只觉得像是被巨蟒盯上的青蛙似地,一股凉意从后脊背上爬上,赶紧低下头告辞道。
“是有点不敢。”这个的子太过于喜怒无常,如果要揣度她的心思,真不知道会死多少脑细胞,所以喜梅索ิ就大大方方แ的承认了。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吃惊的愣了半响,连顾喜梅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想知道这是否是另一个恶作剧。但是当她再次看到那女孩子时,发现她眼中的暴戾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静。
她们周围本来还站着几个少女,可对于这种场面似乎ๆ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全部在目不斜ฒ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倒是屏风那ว边传来一句慵懒的问话,“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