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就比万大了,你不是学过吗?个十百千万十万——”
“为什么เ?”
如果搜求得够深入、够广泛,或者我们的好奇够持久,或许蚁之所以为绿这一类的答案总会在某时某刻๑出现。然而从另一面看,认字的本质却又似乎含藏着很大的“误会”成分在内。我们在生活之中ณ使用的字——无论是听、是说、是读、是写,都仅止于生活表象的内容,而非沉积深刻的知识与思想。穷尽人之一生,恐怕未必有机会完完整整地将听过、说过、读过、写过几千万次的某个字认识透彻
有一回爷儿俩冬夜对饮,讲起白居易那著名的《问刘十九》,四句大白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父亲忽然自言自语说:“这奇怪了,酒泡儿怎么会是绿的呢?查查字典。”这一回,《辞海》没能帮上什么忙,词条底下确实引了白居易的《问刘十九》,还有另外两个ฐ什么诗人的作品,然而酒也好、酒的浮沫也好,为ฦ什么เ会是绿的?却没有解释。多了一点聊胜于无的线索是教咱们去查另一个词条:“浮ด蚁”。来到“浮ด蚁”上,又多了一个词:“浮ด蛆”。浮ด蛆的确也是指酒面的浮沫,也的确连欧阳修都用这个词儿写过诗:“瓮面浮蛆泼已๐香。”可是,却没有任何一条解释能说明,那ว绿色从何而来?
我并没有比她高明多少。基于对当代国人命名的一点常识或成见,我猜想那姓名是“吴颖姗”三字的机率要比“无影山”大很多。同样地,直到เ我仔细问过老师,才知道“李育绅”不是“李玉生”、而“董承霈”不是“董成沛”。我们以为我们已经认识的人、了解的字、明白的意义总会忽然以陌生的姿态出现,吓我们一跳。
“什么叫很吴的吴?”
然而,张容和他还在同校念幼儿园的妹妹关心的不是字,而是“在最早最早的时候生了什么事”。张容认为科学家对于宇宙起始的解释(那个ฐ著名的“大霹雳”论述)丝毫没有办法说明他所关心的“起源问题”。我顺水推舟说:“科学家大概ฐ也不能ม说明大霹雳之ใ前宇宙的存在状况罢?那ว么我们就不讨论这个问题,来讨论讨论字怎么写好了。”
“字没有用啊,字不能ม解决问题啊!”他说。
“好吧,那你说,到底是谁解决了创造世界ศ的问题呢?是科学的解释比较合理,还是宗教的解释比较合理?”
“如果有那ว样一个大爆炸的话,总该有人去点火吧?”张容说,“我认为还是上帝点的火。”
我转向妹妹张宜,近乎ๆ求助地希望她能对写字多一点兴趣。
“上帝在创造人类以前,总应该先创造他自己้吧?”妹妹比画着捏陶土的姿ู势说,“如果他没有创造自己้,他怎么เ创造人呢?”
听她这样说,我直觉想到她这是从陶艺课捏制ๆ小动物而得来的联想。她接着扭起身体来,说:“上帝ຓ如果没有先创น造自己的手,怎么可能创造人呢?他只有一个头、一个ฐ身体,这样扭扭扭扭——就把自己的手先扭出来了。”
张容“创造”的第一诗:
“你们留下了”
给毕业班的学长和学姐
你们就要离开了
可是你们却留下了
你们留แ下了校园
留แ下了教室
留下了课桌椅和黑板
还有亲爱的老师
你们就要离开了
可是你们却留แ下了
你们留แ下了歌声
留下了笑声
留下了吵闹和读书声
还有离别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