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含糊地“嗯”了声,拓跋锋将云起翻了个身,伏在他背后,手肘半支着自己身子,道:“抬高点。”
拓跋锋整根抽出,看着云起的双眼,急促地不断喘息,云起失神的双眼恢复焦点,忍不住笑出声,知道拓跋锋情热难耐,在自己้的刺激下险些射了出来。
乐娘脸泛微红,见这俊朗男子没有恶意,便继续吹起长笛。
拓跋锋微笑道:“春江花月夜,谱子上有一处错了。”说着两手环过那ว乐娘粉颈,修长指头于乐谱上一点,拉着她纤手按在笛孔上。
苏婉容一面取过刀,答道:“大都破后,苏家南迁,皇上入主应天府那ว年,先父罹患风寒不治……”
“皇上要弃九叠文不用,换玉箸文?”苏婉容颇็有点意外。
云起正好笑间,见马三保神情忐忑,忙好言道:“三保你的自己留แ着。”于是四人欢天喜地散了,朱棣将五花大绑的朱权抗在肩上,送去小院子里关着不提。
拓跋锋道:“师父的辛苦费也有二两ä。”
苏婉容道:“怎么?”说毕白玉般的指尖捏着那印刀,朝着阳光晃了晃,寒光闪烁,苏婉容悠然道:“此刀刻过传国玉玺,现拿来杀几只狗又怎了?”
苏婉容随手一扯,刻刀回掌,若无其事道:“既是没搜完,劳驾先去别家。”
云起忽然想通了,笑道:“没什么危险,相依为命,死不了你。”
云起进了房,房外“嘿哟嘿哟”声不绝于耳。
洪武二十七年,朱元璋杀颖国公傅友德。
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杀李善长,夷其三族。
云起抿唇不答,夜半冷风吹过,掀得桌上宣纸哗啦啦响。
初春一别,天人相隔,臣妾思念陛下日久ื,罔顾ุ人鬼殊途,特来与君相见,然六道天机终不可违……
云起字迹娟秀,锋毫间又有股武人的洒脱大气,正是昔年徐雯把着笔,一撇一捺亲手所教,朱棣怔怔望着那ว字,又看着云起侧脸,一时间落下泪来。
云起提笔写至“方孝孺乃ี前朝忠良,皇上若不顾天下人之ใ念杀之,将令臣妾九泉之下……”朱棣已๐不住颤抖,按着桌子,倾过身来。
云起略๓一沉吟,笔迹便断了,朱棣伸出手。
云起抽身而退,朱棣抓了个空。
朱棣泪眼相看,唏嘘难耐,云起唇角扬起一抹安慰的浅笑,手指拈着那纸,轻飘飘地交予朱棣。
朱棣的目光落在云起的左手上,玉扳指光华流转,折射着满月的银辉。
云起尴尬地用右手捂着左手。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朱棣冷冷道。
云起忍不住躬身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随手把那ว纸拍在朱棣身上,转身就走。
“站住!”朱棣喝道:“谁教你做这事的?!”
云起淡淡道:“姐他不怪你,我心里知道,别再杀人了,姐夫。”
朱棣重重出了口气,道:“过来陪朕喝杯酒罢,弟啊。”
云起挽着长袖,侧过脸,似在迟疑,那瞬间的一瞥,令朱棣砰然心动,看得竟是痴了。
疏影横斜ฒ,暗香浮动,寝殿中点起了几盏微弱的灯,云起安静地坐在龙床前的案边,手持瓷壶,斟ต了两杯酒。
“皇上耳伤未愈,不能喝酒,臣谨代皇上干了。”云起喝完一杯,干净地亮杯底,又取过朱棣的酒杯。
朱棣只是定定看着云起,忽道:“朕心里难过。”
云起叹了口气,道:“朱权走了,起兵靖难那时,皇上答应过他什么เ?”
朱棣眼神茫然,随口答道:“朕忽然改变主意了。”
云起揶揄道:“铁ກ券也不颁他一张?”
朱棣脸色不太好看,冷冷道:“云起,纵是你姐,也不敢管朕的事。”
云起将酒杯凑到唇边,答道:“所以她死了。”继而仰脖喝干。
烈酒入喉,云起禁不住猛咳,脸上泛起窒息的红晕,一抹嘴唇,道:“臣告退。”
正要起身时,三保于殿外匆匆奔来,见到云起时登时直了眼,吓得便跪。
“三保?”云起笑问道。
“小舅爷?”三保神色略๓定,又道:“回、回皇上,东厂百余人,被宁王亲兵杀得大败,截不住,此时权王爷已出了紫金山,往西面去了。”
“东厂?”云起疑道:“是什么?”
三保脸色迟疑,看看云起,又看朱棣,云起瞬间明白了,定是为了分锦衣卫之权而设下的新机构。
朱棣漫不经心道;“喝酒罢。”
三保仍在殿前跪着,朱棣亲自斟了酒,道:“喝了这杯,我便放过老十七。”
云起看了朱棣片刻,端过酒,一饮而尽。
朱棣又斟ต满酒,漫不经心道:“再过些时日,朕便带你回北平去了呐!还记得,当年朕带你就藩北平那会儿,你亲手在园子里栽的桃树。”
“什么?”云起蹙眉道。
朱棣笑了起来,打趣道:“当真不记得了?!”
云起茫然摇头,朱棣又道:“夫人,那年出京,马皇后赏了你个桃子,你一路吃着上北平去。把核儿留แ着,在咱家院子里埋了,又一春,细芽便破土出来,还不记得?”
云起端起酒杯,酒水映出他清澈的双眸。
朱棣又道:“喝一杯,朕便饶方家一人。”
云起喃喃道:“如此谢皇上成全。”
云起自早ຉ间至午夜,已๐是半点吃食未下过肚,黄昏时在院内被灌了一通酒,又大吐特吐,此时只觉气力不继,肚内本空,喝了几杯烈酒,此时已觉头晕脑胀。
然而听到朱棣之ใ话,终究是干了那杯。
云起紧闭双眼,又咳了几声,忍着胸ถ闷,道:“皇上……”
还未说完,朱棣的手已虚卡着云起的咽喉,微微上托。
云起被托得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难言的悲伤与倔强,朱棣恍若得了癔病般喃喃道:“还记得么เ?夫人,院里的那棵桃树,你我一同栽下,过完节,我们就回家了。”
云起颤声道:“皇上不可忧伤过度。”甫一说完,双眼再次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