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才从掖庭走出来,就听见背后有一声清脆的叫唤,“小舅舅!”
平阳公主扶着自己的母亲,三个人都驻足于殿前,倾听了一会儿,平阳公主终于开腔道:“母亲,弟弟又在吹埙了。这才过了多久,技艺又娴ຒ熟了许多。”
静月夜,月色缭绕,古朴又轻缓的乐声从盛丽宫中ณ传了出来,那声音低沉如叹息,古朴醇厚却又有着一种苍凉,是颂埙的音色。
谷雨的话听似语无伦次,但其实条理清晰,至少让想要听她说话的刘启听得明明白白。
眼下,一个少不经事的女孩蓦地提到大鼻子,怎么能不勾起刘启对自己英雄时代的美好回忆?刘启的语气一下子温和下来,“怎么?你爹被大鼻子捉走了?”
栗婕妤栗嫦嫣然一笑,“这可使不得,要是被别的娘娘看到了,又要说皇上偏心,我可受不了那些眼色。”她说着就往下瞧了一圈,目光定格在坐在最末尾的两个女子。
栗姬也有些着急,她朝旁边的栗婕妤使了使眼色,栗婕妤立马娇声倒向刘启怀里,“皇上只关心太子殿下,却不关心妾身,妾身都已经好半天滴水未进了,皇上怎么就不安慰安慰臣妾……”
谷雨心下也有些慌乱,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铤而走险。她当然猜得到韩嫣这么着急要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也无法想象自己会遭受怎样的结果。
“公孙大人,太子都已๐经话了,你还要违抗君令吗?”韩嫣如玉的声音传来直让公孙贺的背上汗涔涔๒的。
女子?公孙贺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刚ธ才眼面前晃过的白花花的一幕一下子浮现在面前,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公孙贺却觉得好不古怪,越想越觉得那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男子应该有的身体,而是凸起的……有点圆润的……
“别ี闹……”公孙贺这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眼前白花花的什么一晃,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看清楚,大水花扑天而来,公孙贺整个人都被澡盆里头的水给浇了个透,他下意识地把手一松,只听“扑通”一声,谷雨又重新า坐回在水中ณ,口中嘟囔了一声,“无赖!”
肖遥桃白了江胖子一眼,“你真丢人,又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还这么怕死,连人家小姑娘都比你强。”
肖遥桃想跟谷雨说这不是玩闹过家家,随时都有可能真的牺牲,不是睡一觉醒来什么เ都可以重来一遍的。但话还没有出口,谷雨就已经把那ว根急救圈往怀里头一揣,直接奔了出去。
“胖哥!”
只见一个ฐ浑身是泥的肉球滚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颤巍巍地拿起刚才谷雨用过的那块黄砖石,就在谷雨所画过的五角星旁้画上了一把镰刀,当那把镰刀画完的时候,肖遥桃和谷雨都同时惊呼叫道:
谷雨挠了挠头,想了好半天才偏头道:“我娘教我每天喊王夫人、每天喊外婆,还有她还让我喊她的名字,要不然我就会忘掉了!”
不会这么เ巧吧?
他一边把下边的裤褶穿好,一边对着青袍男歉然道:“真是让侯爷见笑了。”
谷雨不经意地往公孙贺的下方望去,这一瞧当即就后悔了,只见公孙贺下边宽大的长裤整个ฐ都要掉到膝下了,要不是上边的铠甲够长,把他的双腿给挡住,只怕这一眼瞧去,什么都可以入眼了。
公孙贺的双眼隐隐泛着泪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谷雨,居然应了一声,似是沉浸在自己的往事当中ณ,“像……像,好弟弟。”他说着一把把谷雨搂在怀里,那硬硬的甲â胄直让谷雨觉得咯得慌,半块还没有嚼烂的饼子差点没把谷雨给噎坏,她登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公孙贺牵着马的身子一滞,扭转头来看着谷雨,忽而把手搭在了谷雨脏兮兮的肩膀上,“你叫我什么เ?”
燕脂也就是胭脂,原来韩嫣进的店是卖胭å脂水粉的。店主也顺着谷雨的视觉探去,一边啧啧惋叹,“可惜了,爹娘好容易生出来,却成了一个不男ç不女的人。”他声音极低,就只够谷雨一个人听见,谷雨对韩嫣是什么样的人倒没什么兴趣,她有兴趣的是历史究竟生了什么偏差。
“韩大人?”谷雨心中一动,蓦ย地想起红袍男是谁了。历史上的确有这么一个ฐ男宠,与刘彻同榻同卧,仗着刘彻对他的恩宠,十分地骄纵,目无法纪,蛮横无边。只是他虽然盛宠,但却因为太过骄纵,得罪人太多,刘彻登基后不久,太后就逼迫韩嫣自杀了。如此说来眼前这个红袍男ç就是韩嫣了。
“在掖庭王夫人所住的盛丽ษ宫,我们得快点!”少女拉起褐衣太监,就要足狂奔。
少女的哭声嘎然而止,一双无神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彩,比起黑色的宝石还要明亮,少女满脸欢喜道:“啊,大部队终于来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来不及高兴,就焦急地拽住褐衣太监,“快!快去救刘彻!栗姬已๐经派人去害刘ถ彻和王夫人!你们要是再不来,这个世上就没有汉武帝了!”
一句话把刘彻打断,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刘彻俯身鞠躬,他知道的,有时候费再多的心思都比不过女人的粲然一笑,哪怕眼前这个,还只算是一个女孩。
刘启低头看了看谷雨,她笑吟吟的样子十分好看,不施粉黛,浑然天成,和宫里头的女子们很是不同,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着青春和活力,哪怕他瞧瞧也觉得精神抖擞。
栗婕妤心底有些颤抖,握住刘启的手一瞬间变得冰凉,她顺势往刘启的胸口一倒,软弱无骨的身子就这样瘫在刘ถ启的怀里。
原本还注意着谷雨的刘启立马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栗婕妤,“爱妃怎么了?”
栗婕妤皱着眉,面色惨白,“皇上,臣妾……臣妾……”到后来竟说不出话来。
刘启再无心思留在此地闲话,赶紧ู招呼背后尾随着的内侍,“快,快!赶紧回去,把太医令召来!”
一场手忙脚乱,刘启也顾不上再叮咛谷雨和刘彻,当即带着晕厥的栗婕妤匆匆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