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梅笑笑,没理他。
近来,人们见赵王奎来此喝酒的次数多起来,但却很少再到舞厅里去了。细心的人们也许察觉到了财神爷的这一变化,但却并不知道这一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只赵五奎自己清楚,他实在不甘心就此罢手,而放弃对那ว个小服务员的念头,尽管碰了钉子,还被搧了一巴掌,人家依旧ງ死不理他,他却仍不死心,动不动就来这里坐上一阵子。来了也不说话,自己去拿来两瓶啤酒,找个杯子,独自坐一边咕嘟咕嘟็的品,眼神不时朝四处瞅瞅,然后接着喝。表面看是他在喝酒,而心里却是在想石榴,懆心石榴在干什么。时间一长,这个财大气粗的家伙似乎ๆ有所省悟,开始怀疑自己的看法是否有问题,因为他看到人家小姑娘并没像他想象的那ว样在外边混,以前他把服务员跟小姐划等号,现在再这样想他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这令赵五奎既失望又欣慰。须知,人要是真心迷上了谁,是不会一时就轻易改变的。但赵五奎的心里却在生着奇妙的变化,他在心里恨起自己้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呀,打人家一个小姑娘的坏主意。这样的想法生在他这种人身上,真是觉得太可笑了。岂知越这样,赵五奎越想对石榴好,这人就这么怪,至于石榴会对他怎么เ样,倒不去想那么多了。这种感觉的变化,使赵五奎的心情变得既微妙,又复杂,因此对云花这类小姐的兴趣更是再怎么也提不起来了。无聊的时候,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赵五奎得心事,真有点让人难以捉摸了。
媽媽是患食道癌去世的,更确切一点说,媽媽是被贫穷扼杀的。如果有钱,媽媽决不会过早地被病魔夺去生命。病变的早期诊断,媽媽知道如果不及时医治的后果,但她将病情隐瞒住了。她想,她必须去种田à,喂猪,她得养家,供孩子读书,上学。这样,死亡就向她一步步腷近了。
媽媽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欣慰地笑了。
黄记者连忙做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啊。”
黄记者沉默了,停了一会才说:“不做小姐,干点别ี的不行吗?也能ม挣钱嘛。”
应该了解人,人是有魂灵的。黄记者时常这样想,这样一想,他就感到一种压力。为此黄记者喝了一点酒,平ㄖ滴酒不沾的书生,头便有些晕。还好,心里十分清楚。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黄记者想,听说过小姐拉客的事,怎么没人理他呢?正在思前想后,门外忽然传来摩托车的响声,之后就见进来六七个人,看样子都是些干粗活的农民。这些人进门就喊:“老板,叫你的小姐都出来,陪弟兄们喝酒。”
写了文章,黄记者的思维依然模糊一片。小姐经济,是不是一种经济?或者说可不可以成为一种经济?
丁小武嘴上不服输,内心已被石榴的机灵所折服,不想与她再争,倒想看看她还有多少鬼点子,就说:“彼此彼此,前边算是平局,不过最后输的必定是你。”石榴说:“何以见得?”丁小武说:“不信你接着问,我就不信你能难住我。”石榴说:“那ว好吧,请听题。”说罢抬头看天,她想到了老家那漫山遍野盛开的山花,说道:“有一种花开在十一月,开在大山上,你说这是什么花,别忘了花名必带一个山字啊。”问丁小武:“听明白了吗?”
丁小武听了哈哈一笑,这不也是明摆着的吗?洛阳牡丹ล,谁不知道呀,说:“金秋十月赏牡丹ล,你问得太简单了。”
石榴眼一亮,上初中时,石榴对诗词就开始喜欢了,觉得遇到了知音,问:“你还爱看古诗?”
石榴不再拘束,她不怕丁小武立在她旁边看她洗衣服了,她想跟丁小武说话了,石榴问:“你看的什么书?”
丁梅估摸儿子十二点前回不来,她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想着,一边从楼上走下来。楼下大厅已被石榴打扫干净,地面擦得如水一样光亮,丁梅看了,内心十分感激,甚至想,她要有这么个女儿在她身边,那该多好啊。丁梅要去菜市场,除了去买饭店备用的菜类肉类等之外,今天还得买到新鲜的韭菜。儿子不吃肉,给他包素饺子。刚要推车出门,石榴从后边撵过来,喊:“阿姨,等我一会,让我推车吧。”
丁梅不答光笑。石榴觉得阿姨笑得就像她媽媽。
石榴说:“信我也不坐。”
石榴说:“谁让你白坐呀。”
马小妹说:“还不是想叫我陪他睡觉?这种钱我不挣。”
几天后,陈总等急了,就给马小妹打电话,他想听到来自遥远大山里马小妹银铃般动听的声音,而接连拨了好几遍,听到เ的都是“你所拨打的电å话已停机”的回复。男ç人怎知,机灵过人的马小妹,早在半路上,就把男人熟悉的那个号抛到了野外。这样一来,谁想再来纠缠她,干扰她正常的,平静的生活,只能是白ㄖ做梦了。
马小妹说:“模模糊糊吧。”
马小妹也笑笑:“你查户口呀。”
云花低声骂了句:“賤货。”
云花正在睡觉,桑小风进屋了。桑小风洗脸,涮牙,把水弄得哗哗的响。云花醒了,知道桑小风回来了,用被子蒙住头。桑小风忙完了,又打开单放机听歌。云花撩开被子坐起来,冲桑小风叫:“你还叫不叫别人睡呀?”
云花听了直撇嘴,说:“呀,小风心疼老公钱啦。”
听说客人要请客,小姐们欢蹦乱跳一轰隆全跑上来了。云花要拉上石榴一块去。石榴说什么也不去。云花就嘟囔她:“不吃白不吃,傻妮子,这种人的你不吃谁还叫你吃。”云花急着“白吃”,丢下石榴自个跑着上楼去了。
赵五奎瞪她:“你就装吧,真不想挣钱?”上前一步又把云花搂住了。
赵五奎色笑:“不想喝了,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