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九九零年(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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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但是,事实明明摆着,就是没有人记住这个日子.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五月九号罢了,没有任何特殊的.虽然我一大早ຉ就有意暗示着,可父亲根本就没听到似的匆匆出门去了,母亲仅仅说了一句:"中午我们就不回来了.你记得早点回家做晚饭."语气一如平常,连笑容都没有给我一个.我沮丧到了极点,还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苦,只能一个人难过了.

你盯着书就算是在用功了吗?"

我的母亲江云仪,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知识女性.在嫁入白家以前就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书画才女了婚后,她也不同于别ี的女人那样专注于相夫教子的生活,而是致力于她自己的事业,在文化界素以才华横溢,精明干练著称.所以,这么一位女强人式的母亲是不可能对儿女倾注过多的精力的,她似乎永远都在外面忙碌着,根本无暇,也๣不屑过问家务琐事的,我们三兄妹很早就必须学会自己料é理自己的生活,身为全家唯一的女儿的我也没有例外,也是很自理的长到了十八岁.这样,我与母亲的关系就自然不像一般母女那ว样亲密了,她对我向来就是严厉而不苟言笑的,教训的话说得是最多的,温情的话几乎ๆ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而我,见了她就只想躲,更别说是像别的女同学那样腻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了.

老陈在电话那ว头犹豫了一下,才说:“是——是和什么下九๡流的男人离家出走了吧,具体的情况,我们作外人的也๣不是很清楚”

老陈默然了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说:"没错的.我也๣只是太觉得意外了一点,不敢相信这个死者就是八年前๩出走的那个白晓荼.真不敢相信啊!"

今年的三月初,冷云才从学校毕业正式分配到了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在这之前他一直是不呆在局里的宣传科里实习๤说是实习,其实就是坐冷板凳,每天就翻翻报纸,文件,喝喝茶之类的,几乎都快要把他给闷得霉了这也怪不了别ี人,谁叫他自己生就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子呢?他的外表是有些文弱,可他与所有学公安的年轻人一样,是一心要作福尔摩斯ั,波洛神๰探的,便使出了浑身解数,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终于调进了刑é侦大队,准备大显身手一番了

大杨的话惹得大家哄然大笑,纷纷开起冷云的玩笑来。冷云只是听着,与大家一起笑笑,并不去接口他心里不禁十分地奇怪,同事们怎么还能够如此轻松得起来?他们又不是去郊๦游,而是去办案,有一具尸体正在等着他们呀!

所谓的偷钱风波,是生在我初中时代的一件印象比较深刻๑的事情.那时,我作为ฦ初一的新า生次参加"一二九"纪念日຅汇演,由á此而认识了徐风,即现在这个阿风.

说是认识,也๣不是完全确切的.那ว时候,我进那ว间学校时徐风已经是第二次留แ级读初三了.他是学校里最为特殊的一个人物.他的学习成绩是众所周知的差,每次考试都是科科不及格;他的纪律是远近闻名的坏,抽烟,喝酒,打架统统集于一身;他的体育和音乐又是迷人的好,篮球比赛上他总是出尽了风头,一把吉他与一副好歌喉成了大家,尤其是女生们追捧的对象.真不能不说他是一个人物,讨厌他的人一大把,各科,各年级的老师们,好学生以他们的家长们,无一不是希๶望他快点从这个ฐ学校消失;可喜欢他的人也有一大堆,每个年级,每个ฐ班,总有那么一些为他着迷的人,提起"徐风"这个名字总是会令有些人脸红的.

至于这样一个问题๤学生为ฦ什么不被开除,反而破例的让他一读再读下去,学校里有很多不同的传闻,其中最为广泛和最合情理的就是说徐风的家境特别ี糟糕,父亲是一个ฐ酒鬼,母亲是一个ฐ疯子,所以老校长是出于怜悯这才让他留在了学校的,想挽救他的人生.对此,徐风是从来不加以解释,更是从来不提及他的家庭,总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样子,这就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感,在一群十来岁的初中ณ生里,他就愈的显得高大成熟而与众不同了.

我那个时候还不过是一个黄毛丫ฑ头,满脑子的诗词歌赋的,还没有进化到情窦初开的境界,自然就不是徐风的崇拜者了,也就从来没有心思去关心他的事情,只是偶尔听说过他的某些传闻,知道有这么เ一个人罢了.唯一和他的一次接触就是在那次"一二九"汇演那ว一天了.

当时,我们所有参加演出的学生都集中在学校的大礼堂里进行最后一次彩排.排在我前面的正是徐风,他抱着吉他在轻轻地拨着,因为ฦ他弹的并不是什么革命歌曲,而是罗大佑,邓丽ษ君的歌,这在当时并不是常常能ม听得到的,我一时就忘了自己的"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而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痴迷的听着.彩排到一半时,一个表演完毕的二年级男生去取书包时,突然大叫了起来:"有小偷!"现场的活动立刻就停了下来,教导主任正好在看彩排情况,马上就禁止任何人走动,开始了破案.

那个男同学失窃的是五十元钱,这个大数目无形就加大了事情的严å重性,教导主ว任就有了要逐个搜查的架势.

我希望做了这件事情的人最好能够主动承认错误,否则ท,一切后果自负!"

教导主ว任在扩音筒里大声的威胁着,而她的眼睛盯的正是徐风.于是,所有的人就全看着我们这个ฐ方向来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暗示了,而是明显的在说:"小偷就是徐风!"

礼堂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众人那无声胜有声地交换着眼色.徐风不再拨动吉他了,双手紧紧地抓住吉他的长柄,指节白得吓人.教导主任又一次重复了那ว一席话,神情更加冷峻,声音更加严厉了.同学们已๐经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时可以听到"徐风","小偷"这样的句子.徐风的脸຀色一会儿着白,一会儿又着青,倔强地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也不动.我完全能够了解他心中ณ的难堪和耻辱,同时对教导主任这种偏激的作法有了强烈的反感.

徐风!!"教导主任不耐烦了,指名道姓起来."徐风,你还没有想清楚吗?"

徐风咬着嘴唇,苍白着脸就是不说一个字这种桀骜不驯的态度明显激起了教导主任的怒气,她大约是要维护自己的权威แ,竟然说出了“搜身”两个字来,并指定那个ฐ丢钱的男生去实施当那ว个男生向徐风走近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拳头渐渐在握紧了——

“小偷不是徐风!”我看不下去了,不禁冲口喊道:"绝对不是他!"

这一来,大家就全看向了我,每个人都是满脸的惊诧.我也๣被自己的意外之举ะ吓住了,一时之间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放了.教导主任本来是对这个"异声"非常不悦的,但一看是我,态度就温和了一些,只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呢?"

我鼓足了勇气证明了徐风一直是在我的前面,并没有作案的时间,因为这原本就是事实,我说起来就言之凿凿的很有说服力,教导主任又鉴于我是江云仪的女儿,虽然还有一些狐疑ທ,但是也๣相信了几分,就取消了对徐风搜身的命令.随后,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其他的"嫌疑犯"身上去了,没有人再留แ意徐风,他独自一人站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凝视着我,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白晓荼."

谢谢你╠╠╠╠-白,晓,荼!"

徐风说完,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

从此以后,徐风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了.他,自动退学了.而我,也๣渐渐地淡忘了曾经有过这样一件事情,淡忘了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

没有想到,六年后的今天我又会遇上这个人╠╠╠╠昔日຅的不羁少年徐风竟然变成了今日的明星阿风!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一偶然的重逢在"野狼"不胫而走,有许多并不相识的人都纷纷拥到我们面前来了,有人在叫好,有人在说"恭喜",还有人在喊着开香槟.......我被这些陌生的热情包围着,酒还没有喝就已经有几许飘飘然了.

真的,不知道是谁拿来了一瓶香槟酒.阿风为我斟ต满了一大杯,而他自己้则就这么握着瓶子与我对饮着,说了一声:"干杯!"就仰起脖子把那大半瓶酒一饮而尽了.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他潇洒地把酒瓶一扔,不管它滚向了何处,也不管它碎成了多少片,他自在地,开始弹起了他的吉他.

阿风不再回舞台了,而是一直停在我的面前๩,唱着一他自己้的即兴之作:

思念是一阕古老的歌,

那ว边的你,这边的我,

在月夜里,用心儿来静静地和;

思念是一条弯弯的河,

东岸的你,西岸的我,

让流水,将深深的祝福融合;

思念是一道长长的虹,

天涯的你,海ร角的我,

在绚丽中ณ,心灵的手再次相握!"

阿风用心地唱着,他并没有看我,但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而歌.我知道,那个"那边的你","东岸的你",以及"天涯๹的你"不会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不能ม不觉得心跳,不能不觉得得意,不能不觉得狂喜.......

耳边听着阿风反复地吟唱着那一句:"在绚丽中,心灵的手再次相握!"我的脸຀红了.

叶佳羡慕地对我说:"没想到,你今天成了'野狼'的女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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