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同纹的交往，艾椿很早就告诉了柳留梅，她是极力反对艾椿同纹的继续交往，有时她在电话里总忘不了提醒一句“别接那ว个女人电话！”“那个女人”特指副总工程师纹。其实艾椿能够理智的对待他同纹的关系的，他不可能远走他乡同纹生活在一起，所以纹一次次的希望他去她那里小住，他总是借故说没有时间。特别是纹被传染了性病之后，艾椿就更不想同纹见面。这并非是担心见面会传染上。
从女弟身边回来不久，有天清晨，艾椿教授接到一个电话，是纹打来的，“你知道我在哪里？你五个小时的汽车就可以到我这里，我是来参加一个招商会的，我觉得你也能够做好这个生意，我希望你能来！”纹告诉了自己所住宾馆的房间号和她的手机号。
“林飞本来不要贴身保安的，她说她一直没有放弃练武术，还很自信不怕坏人。我一再说，这世道不平静，一个女的四处奔波有风险。她同意了我的意见。但是男保安她一概不要，年轻的女保安她也不想要，女孩的心大多不平静。后来在一家武术馆邂逅了现在的保安。”
“有一点心动也正常，就像斯大林说：革命者在艰苦残酷的斗ç争中，有点动摇是正常的，只要能ม克服，而且没有行动上的叛变，就是好同志。你属于好同志么，到เ现在老少还坚持着奋斗ç。”郁文调侃着。
“去年今日此门中ณ，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可没有崔护幸运，他终究还是见到了那人一面啊！我呢，仅仅是见到你的字，听到你的声音，仿佛是阴阳两隔。”纹有点抒情，艾椿是一向尊重能抒情的朋友，他们往往是性情中人。
艾教授愣了，惊了，怎么又是一个画圈在日历上的版本？他联想到女弟子爱在日历上画圈的雅事。
“人的命天管定，与父母无关，与其它人不相干。”柳留梅冲了一句。
“那样的禽兽司机太万一了。”
“你们别带她走！”艾椿教授明白紫蛾处境的危险，她是遇到了便衣警察。艾椿教授跨前一步，也许受到紫蛾镇定的影响，他给便衣递上一支烟，冷静地说：“抱歉，他是我家里人，我正在找她。”
书斋里无真学问，风尘中有女强将。
长期经商和打工使谢晴养成了早醒的习惯，一觉醒来，早ຉ秋的早晨的阳光已经洒满窗户，时钟快到七点，她现身边睡着屈着身子的秦根，他正睡得很沉也很累็，真正心累的人，睡着也是累的。蓬松的半白头更加紊ฐ乱，脸上的皮肤更加松弛，他是和衣而卧的。
秦根一再坚持裸睡是健康的生活习惯，尤其是夫妻同时裸睡，裸睡才能ม彻底放松，有利于彼此抚摸和自己抚摸，还有利彼此皮肤的交流。自从人们脱离动物界以后，穿上了衣服，皮肤受到的必需的抚摸就太少太少啦！人只知抚摸极少数并不需要过多抚摸的器官，唯独忘了抚摸平常的最需要抚摸的皮肤。这世上本末倒置的事太多。
同时尘世人，一样也不一样，一样的是由青春到เ衰老，不一样的是有人心存日月，有人心似芥蒂。正是：
市文联韩瀚主席退休前，例行出国“考察”一趟，去了美国。见闻中谈到美国的夫妻关系，夫妻因事分居两地，丈夫希望妻子有个异性朋友，以解妻子的寂寞，如果没有他还很不安。初听时觉得“夷帮”风俗怪异不纯，不如我大中华文明，现在看来，社ุ会文明领域内的的一些好东西说不定还是在人家那里，人家的月亮还真要圆些。一百多年来，一向宣扬什么中学为体，西学为ฦ用，只注重引进西方的技术，对西方的体制中的先进元素和西学中的先进观念一概拒之ใ门外，能不落后？现在有些政治人物，说不定还没有李鸿章、张之ใ洞的开放眼界。
“不用，上次在艾老师家打麻将，借了老师的钱还没给。”
“艾老师的那支笔就是可以。”老匪一语双关。
看着身边倦意浓浓的年轻的女弟子神态安稳的进入梦乡，在这沉沉的夜里，艾椿教授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想本来两ä人好好的在一个城市的，变着法儿要分开，不错，她去那里更有利于她的展，可是绵长的思念却更绵长，这如何是好？原以为一年中有国庆、五一两个长假以及寒暑假，谁知相见是这样的不易和匆忙，这样的受煎熬呢？
“那还是自己听课好啊，辅导老师讲课，里面都是有题目信息的。”
“十字街口那家烤鸭店是人工退毛，我曾经在那里打过工，那是家良心店。”小谢说，“干事说话总得有良心，没良心的事不能干，没良心的话不能说。”后一句话是顺ิ便说给丈夫听的。女人有时爱尖刻。
“什么细致？粗枝大叶，饭桶！”小谢一边把她的结实浑圆的两条修长的腿恨恨得伸进牛仔裤里一边说。“中午饭我不在家吃，老板宴请一个ฐ女客户，我得作陪。娃ใ最近功课忙，要加强营养。火腿肠一定不要再买了，现在猪肉里的瘦肉精防不胜防。你去十字街卤鸭店买半个烤鸭，闺女爱吃。可别到对面那家卤鸭店买，有人看到他家进死鸡死鸭。”
南书记夫妇分手后两人倒成了朋友，彼此因儿女的事还在一起商榷。分手时，南书记还不到六十岁，因为是秘密办理的离婚，头两年两人依然在一个屋顶ะ下生活，给人的感觉依然夫唱妇随。以后离婚的事曝光了，因为南书记的过于严谨和他的政治地位，加上他的分手后的另一半依然在学校，也就没有女性靠近南书记。每次艾教授去看南书记，总见他一个人在读书或看报。艾椿教授的老伴病逝后，才能体会到南书记一个人的寂寞，于是张罗着给退休后的老友南老介绍女友，且已初见成效。
南书记与他的另一半早已离异，妻子是口无遮拦的优秀艺术家，音乐่学院的副教授，弹得一手好钢琴，琴声干净明快而不失含蓄。可是日常生活上很不讲究，一双袜子能ม穿一个月，有时换下的内裤竟搭在钢琴上。而南书记则是周恩来般的条理和洁净。生活习惯的不一样还不是闹离异的主要原因，就是双方合不来，合不来就是合不来，胎里带来的性格差ๆ别。
艾椿教授在学校附近一家巷子里的小旅馆住下了，南方的小旅馆倒也算干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经常清扫不多的几个房间。
事后，才知道因为ฦ大学生马加爵杀人潜逃，他正演绎着法国剧作家特里斯坦-ๅ伯纳德的短剧《逃亡者》。全国圪圪拉拉里搜查他。听说那次全国大搜查，派出所有许多的副产品。谁又能ม保证艾椿教授和柳留梅同居的一间旅社ุ不会是派出所的副产品呢？艾椿确是很感谢车站旅馆那ว位值班女孩的关心。因此艾椿教授半年以后又一次夜半钟声下火车时，毫不犹豫的奔那个ฐ旅馆，遗憾ย的是人面不知何处去，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机敏的眉心有颗痣的善良女孩。
“难得你老兄想得周到เ，我先代表她娘俩感谢你啦。”艾椿教授说。
“上帝保佑你！”艾椿有些伤感，他知道老友是虔诚的基督徒。
艾椿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处理感情问题的门外汉，现在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柳留梅提出的分手。记得科学界的圣人爱因斯坦在他临终前承认，他同女性的交往中是个失败者。科学圣人犹如此，况文化俗人呢？
三是“另分”，难以归入以上两类。夫妻间的感情没有破裂，但有第三方的介入，夫妇间一方文明让出位置。如现代徐志摩介入王赓陆小曼夫妻，作为军人的王赓文明的退出，这种情况中礼让的一方往往是做人的大手笔。
柳留梅见桌上有本关于包天笑的书，包某原是这个城市过去的知名文人。柳留แ梅仗着点酒意问校长：“请问校长，你祖居吴地，不知同包天笑有何关系？
语文组长泡好茶，对校长说：“校座，我是用家乡茶招待家乡人。这是老家自制的六安瓜片，没用化肥，农药成分很低。二弟寄来两ä斤，你拿些去品尝一下。”
归程中柳留แ梅说：“我得感谢陈寅恪，他的洋洋洒洒一部《柳如是别ี传》使得柳姐不再寂寞，否则ท她太寂寞了，虽然她有一部薄薄的《湖上草》诗集传世。”
“都说钱牧斋死后，钱家人虐待柳如是，我倒以为钱家人对柳如是还算是可以的，至少在她魂归西天后，还把这个ฐ出于风尘中的女人葬在钱牧斋身边。后来的才女陆小曼死后，就不能葬在她的合法丈夫徐志摩墓旁。”柳留梅说，“都说时代在进步，可有的时候，有些事上，从前不一定比现在落后僵化。”
“但是，你认为我们的关系定位在第二空间为好，说明你对我们进入三空间有所悔意。今晚这张小床，就是悔意的明证，希望能退回到第二空间，实现所谓的关系正常化。我没有曲解这张小床的含义แ吧？”
“上回你提到第二空间，说在这个空间好，你没有解释。后来我在网上查到关于三个空间的问题，这原是西方一位哲学家划分人际关系使用的术语，他把人际关系划分为ฦ三个空间：一是一般的交往或无甚交往，这样空间里的人际关系是大量的，属第一空间。有所交往的属于第二空间，君子之ใ交淡如水吧。彼此有深交的属于第三空间。你将这三空间人际关系说移用到เ男女关系上，有一定道理。”
“老师，都说你照ั顾师母好得很。我们都认为你是女权主义者。”
“师母呢？”柳留梅问
这个ฐ傅钧山，是位已经毕业了几年的的大学哲学系本科生，看起来持重老练，比艾椿大不了几岁。
艾椿去公社四清工ื作组汇报时说：“那ว地方避风可以，躺下来是很困难的。不仅面积小，而且地面土坷拉硬如铁。”他掏出土坷拉放桌上，“听鲍鲲说，在里面最多不过十钟。我了解小鲍，他不会是那种人。牛玉是我们的积极分子，小学毕业，人生得美是不假，但绝不风骚。”
艾教授边说边审视小谢的外套：“怎么选择海洋颜色？”
温暖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艾教授必须告别ี这里的温暖。夕阳挂山时，秦根夫妇送客下楼。“艾教授，你看我这身外套如何？听老秦说，你在服装ณ报上了不少文章。”
让床上的枕头浑圆
完美而公正
“写给友人也可以，谁能没有个三朋四友？不过，现在的大学毕业生没有情人少之又少。”
“当介绍信使用么，只要不是草包校长，看了你的信，都会认为你具备了当语文教师的一半能力。书信最能体现一个ฐ人的书面表达能力。一个ฐ语文教师起码应具备两种能力：书面和口头表达能ม力。你给我的信反映了你的写作水平很可以。”艾椿喝了口鸡汤，觉得今天的鸡汤特鲜。“有位郊区中学校长是我早先的学生，教语文的出身，关于你工作的事已๐经跟他通了电å话，他说还要听听你的课。我要是中ณ学校长，进语文教师除了看他们的大学毕业证外，什么成绩单、获奖证书一概不看，只听他一堂课，再让他写一封信，给父母写，或给情人写，如果给父母的信和给情人的信都写不好，那说明语文水平就好不到那里去，教语文就不够格！”
“以后再说吧”其实秀的冷静以及他的的回答乃ี在情理之中。一个丧夫之痛仍在钻心的女人，她能考虑今后的另一半吗？何况中国的女人有太多的人生活在过去，摆脱不了过去，哪怕过去是泥泞是黑暗一片，就像农家的猪总是怀念一塌糊涂的猪圈。有着三妻四妾历史的中国男人则ท不然，特别ี忍受不了孤独，容易抛开过去。稍有良心的男人则ท把过去装进锦囊，梁实秋大师，把已经过去了的共同生活了五十多年的妻子装进锦囊《槐ຈ圆梦忆》，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久ื便弹起了夕阳恋曲，找到了小他近山三十岁的演艺名星韩菁清。
“现在我不考虑这方面的事！”秀寒烟淡雾般说的很轻，轻得近乎有点冷。
苟经理把掐灭的烟点燃：“可是，我没有想到紫蛾会让儿子睡到她的床上。”
“儿子才多大啊！用得上大惊小怪吗？紫蛾是你宝贝儿老妈的年龄啊！”艾椿教授说。
“小学快毕业了，已๐经是一米六的个子啦！”苟经理慨叹，“下一辈撵着我们老去！”
“不是说儿子身体不舒服，一个人睡害怕，紫蛾才让他睡到一起的吗？你又哪门子神经出了毛病？别忘了你儿子还是个孩子，你们离婚时，孩子还小，他缺少母爱，看来紫ใ蛾能够满足他的恋母情结，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年头幼儿园的孩子都成熟的很。再说紫蛾这个ฐ女人长不大，一点不像四十多岁的样子，女人味十足又十足。”
艾教授苦笑了，当年老婆正是嫌紫蛾太女人，骂她“骚狐精”，如今眼前的大男ç人怎么也不满意紫蛾女人味十足呢？
“女人很有女人味有啥不好？你在没有一点证据的情况下辞退紫蛾，把儿子强送到外地，把一对有缘人活活扯开，你这手够残酷的，伤害了紫蛾，也伤害了你宝贝儿子，我以为ฦ你走的是步蠢棋。儿子已经开始青春期，这个时期的男孩大多数有逆反心理，对你的这种生硬做法很会有反感的。”艾教授掐灭了烟。
“我承认是狠了点，可我是未雨绸缪。”苟经理叹了口气。
“儿子已经认定紫蛾是他可以信赖的人，你把他亲近的人打走了，儿子能愿意吗？”
“儿子本来同我话就不多，这下儿子干脆就不同我说话，无视我的存在，父子只有对立没有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