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家去迎接陆续返校的同学们,安排食宿,进一步清理卫生,准备明天正式上课。
方心宁想起邵云哲嘱咐的事儿,趁程校长高兴,又向他提起。程校长说:“既然我们有规定,就绝对不能打破。我跟孙校长说了,只要让我干一天,学校的既ຂ有规定就一点儿不能打破。我们对家长有承诺,就应该讲诚信。你那ว个叫程伟的同学,一口一个叔叫得我老觉得欠他的。为建微机室的事,春节他找过我几次。我明确地告诉他不行了,他还是一个劲地联系。有机会,你也劝劝他,别ี瞎费工夫了。我们要讲原则。”
邵云哲打来电话,先说了些拜年的客套,接着就问起学生转学的事。
边走着,他给程校长打了个电话拜年。程校长没在家,听师母说,是回老家去了。程校长的老家距他们家只有不到二十里地,虽然不属于同一个乡镇,风俗却几乎是一样的。在这一带,无论你在外面混得多好,到春节这几天,你都要回来给长辈及祖宗的牌位磕头,否则你就会被村里笑话,骂你忘了祖宗。如果人在很遥远的外地无法回来,那当然是另当别论,但县城不在“外地”之列ต。
“谁的车?”方心宁问。
忙活了一整天准备饭菜。炸鱼,炸藕合,煮肉,煮丸子,炖烂菜,村里家家都这样,总得准备够过年吃的才停手。过年那几天,就不用再忙活,只须热着吃就可以了。他最爱吃娘做的烂菜,把晒干的辣菜缨子用开水榨过,切碎,再搀上些黄豆芽,有时也加上少许的海带、茄子干等,用肉汤去熬。做成之后,盛在一个较大的器皿中,放到阴冷的地方储存,吃多少,热多少,食用方แ便,香而不腻。
“你也甭犟嘴,”方心宁说,“你学习不好,还不是你平时依赖作弊造成的恶果?”“错了就错了,”程校长说,“不能无理还多三分。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干什么不讲游戏规则ท?再说,谁不犯错误?错了改正,不才有进步嘛!古人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方แ心宁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出点错也说明不了什么,关键是要有正确的态度去面对。”潘念刚ธ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对事不对人,并不是单单要和你过不去。不管是谁,只要作弊,咱们都要通报的,这样才能刹住这种坏风气。你说咱们漠然处之,全校学生都在考试时抄别人的,好吗?”
纪红飞是事件的当事人,也被叫到办公室。
爱乃一阵风,
梦觉无须惊。
程校长坚持要去果树园。他或许真以为是自己的学生请客想省俩钱吧?既然程校长要去,大家还有什么可说的?
程校长说:“要不就去果树园吧。”果树园是城郊一家饭店,其实就是农家乐่,那里有山有水,盖了些茅草屋,修上了林间小道,生意还挺火。
王利威说:“一万年。”
方心宁忽然想到เ了季梅婷,想象着她穿上婚纱跟自己站在一块,想象着那ว位司仪的口中说出的是自己跟她的名字。
程校长说:“有时想起来,觉得对不住王玲。要是当时我也主ว动点儿,说不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想想,一个大老爷们,还没个姑娘主动……”方心宁说:“可是,如果你和王玲结了婚,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不过是在那里下一辈子苦力,或者再好一些,民办教师转正了,仍然在村小学里教一辈子书。”程校长说:“那ว谁能说得清?这也许就叫命吧。”
“时代不同了,事情也不能ม一概而论,可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你还是劝他慎重一些的好。人人都在追求爱情,但我们更需要婚姻,不幸的是,二者又常常不是一回事,所以,大多数人要面临这样那样的抉择。你师母没文化,但老实厚道,过日子是个好手,里里外外的活儿从不让我沾手,真是吃饭都端到嘴边上。三十岁结婚,三十一岁得子,”程校长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笑,“如果这就是幸福的话,那我很幸福,是一种很踏实的幸福。”
“什么倒霉蛋?”
花蝴蝶是辛县人对三轮出租车的称呼,很多地方称之为“摩的”。辛县的三轮出租车一般是用绿色帆布制作成蓬子,名之曰“花蝴蝶”,有时两ä侧的门帘因风而起,那就再形象不过了。三轮出租车往往与两轮摩托车一样骑跨式驾驶,而眼下又出现了一种车厢全封闭类似汽车一样驾驶的,就这位老师所指的“花蝴蝶手动档”,幽默中带着些酸溜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