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盼望电话铃声尽早响起。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然而这短暂得曾经被我任意挥霍的五分钟现在却使我饱受煎æ熬之苦。
那人低下了跃跃欲试的头,一声不响地捡着书。
“噢,是你呀,这才几点呀!”杨阳的睡意依然很浓。
“喂!”我一听就是杨阳躺在被窝里的慵懒声音。
我决定离开北京,去外地走一走。
这个学期在我打了16次开水后接近尾声,期末考试再次向我们袭来。
就在老师给同学们上期末复习课的时候,我到北京站购买了去往西安的火车票。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我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带着身边共有的11oo块钱,独自踏上由á北京开往西安的列车。
我在车站广场的售货摊买了两盒“康师傅”、一袋“曼可顿”、一盒猪肝和一瓶矿泉水。上车后,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头半长的女孩,大大的眼睛下面翘起一个顽ื皮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在白晰面容的衫托下愈显红艳,身体散着清香味道。我把刚刚从车站广场买来的食品放到เ桌上,坐在紧靠窗口的座位上。
“你去西安?”女孩看到เ我的吃的问道。
“对,你去哪儿?”
“我也去西安,你是去玩吗?”
“就算是吧,我去转转。”
“你还在上学吧?”
“嗯,你呢?”
“马上就要毕业了,我的论文答辩已经通过了,等我从西安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拿毕业证了。”
“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北外,你呢?”
“我在北x大,你学什么专业?”
“西班牙语,你学什么?”
“机械。”这两个字从嘴中蹦出时,我的心中弥漫着悲哀与无奈。
“你上大几了?”
“大二。”
“现在正是期末考试的时候,你怎么还能去西安玩?”
“我不想考试,没劲!”
“我上大一、大二的时候也特别ี讨厌上课、考试,但慢慢就混到เ毕业了。”
“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我8月份去西班牙,给一家公司做翻译。”
“你已经混出来了。”
“你也会有混出来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还要混多久ื才能ม结束这种无法忍受的生活。“咣当”一声,火车启动了,我的身体随之一晃。
火车有节奏地奔驰在铁ກ轨上,窗外的景象渐渐由灯火阑珊的城市变成漆黑一片的庄稼地,车窗像一面镜子,映射出我的五官。我在车窗的另一侧看到一张麻木的脸,上面杂乱地拥挤着眉毛、眼睛、鼻子、嘴,郁闷像挥之不去的表情,渗透其中ณ。
“喂,你想什么呢?”女孩问我。
“没想什么,我有点儿困了。”
“吃点儿东西就不困了。”女孩掏出一包“曼陀思”薄荷糖,问我:“你以前来过西安吗?”
“没有,我只去过西单。”
“嘿。我还去过东单。”女孩笑着说,“我以前来过西安一次,我男朋友的家就在西安。”
“哦,他怎么没陪你来,正好可以回家看看?”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我随口问道。
“他毕业后要去中国驻古巴๒的大使馆工作,将来很可能就留แ在那里,他想让我作为ฦ家属跟过去,可是我不愿意去。我打算去西班牙。结果他就提出和我分手,分就分,谁怕谁,西班牙有的是帅哥。”
“没有你他只能ม在古巴玩黑妞了。”我说
“玩就玩,反正我现在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女孩表现得很坚决,“你有女朋友吗?”
“有。”
“是你的同学?”
“不是同班同学,我们在同一所学校。”
“你们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
“我俩是一见钟情。”
“这样最好了,我就是被我男朋友骗到手的!”女孩愤愤地说。
“他都怎么เ骗你了?”我好奇地问。
“刚ธ入校的时候,他整天给我写信,还请我吃饭。一个月后我就屈服了。结果第二天就成了我请他吃饭。”
“你应该多坚持一段时间,能坚持到เ毕业最好了,四年里每天都会有人请你吃饭,还能收到เ求爱信,这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呀!”
“我现在也挺后悔那么快就答应了他。”
“他都把你什么骗走了?”
“该骗走的都骗走了。”
我和女孩的谈话起初还属于高谈阔论,随着我们谈得愈投机,谈话变成了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我们省去了逐渐熟悉的中间阶段,直接展到亲密地步。下半夜,火车尚未开过太原,这个女孩的头便已๐经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睡着了。
此时,车厢内的旅๓客们已๐经以各种姿势睡去,我隐约看到窗外黑黝的山脉ำ在远处缓缓移动,一阵困倦袭来,我便将头抵住女孩的头,闻着她头散出的洗水的清香,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