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梁子衡。
玉器铺后的院子空旷,平常不会有人来,陆昭昭找来了木炭和器皿,面对一堆材料托腮思忖。这里实验装ณ置没有,材料也跟之前用的不同,陆昭昭不知道能否成功。拿起树枝在地上划拉了许久化学公式,陆昭昭袖子一撸开始实干。
陆昭昭一想这话有理,转眼便将此事忘了。待回到เ将军府时已是戌时左ุ右,紫云独自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长出一口气,“小姐!”
女子张了张口,无法可说,只得后退一步看着他们离去。
说完便连自己都觉得蹩脚,偏偏梁子竟然信了,听罢眸子微微下敛,抿唇不语。陆昭昭探疑地看向他,见他嘴角微微翘起意味不明,“你笑什么?”
“……可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缠着他?”梁子不解。
陆昭昭不解,“为什么?”
陆昭昭一愣,“大概ฐ再有一个时辰吧。”
这表情委实假,陆昭昭可不相信,逼问道:“当真不知道?”
她真以为陆昭昭现在应该萎靡不振的,谁想面前影子一晃,陆昭昭掀开了被子露出一双晶亮澄澈的眸子看着自己,嘴角弯弯,“我哥真的走了吗?”
此人指了指回廊的另一端,“一直头到最南端便是了。”
陆昭昭没有丝毫怀疑,让那两ä名伙计先离去,她独自一人前去。本以为ฦ家仆口中的主人是最初去玉器铺选置玉器的人,她步履轻盈,想着即将到手的数额不小的银两,一时连院子里住着个ฐ怪人也忘了。
回廊两旁的玉兰花开,花香满溢,她驻足观望了一会儿,若有所思。此时账房就在前面不远,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声音将她的神智唤醒,她才继续前行。停在账房前,陆昭昭轻叩两声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反应。她再叩,依然安静。
这可不行,她的银子还没拿到เ呢!是以陆昭昭试着推了推门,才现竟是虚掩的。屋里一片昏暗,怎么看也不像是管账的地方,她往里走了走,脚下似乎撞倒了出沉闷的声响。她停下脚步,试探地问了问:“有人吗?”
没人回应,她又道:“管账的先生在吗?”
静了一会儿依旧寂静,她不由á得浑身一颤打算出去,将将转了个身便觉得腰上缠了一个东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觉得这触感委实熟悉,还未来的反应腰间一紧便被带得往前趔趄几步。她脚步不稳,只听砰地一声整个人便匐匍在了地上。
前面有道不冷不热的声音淡淡道:“哦,好大的礼。”
陆昭昭膝盖生疼,她记得这个声音,当即跳了起来惊道:“是你……嘶!”长吸一口气,她弯身揉了揉被扣的地方,皱起眉头,“你怎么总是躲在黑暗的地方吓人?账房先生呢,让他把钱结清了赶紧的。”
面前的人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总是?”
“呃……”陆昭昭后退一步,做足了随时能逃跑的准备,“上一次加这一次,一共两ä次。”
良久才听到他声音缓缓一字一句道:“鲁小昭?”
“……”陆昭昭忽然有点想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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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他分明是喝醉了,不记得生了什么实属正常,偏偏她还要再跑来提醒他一次!真是作孽!
于是她说:“不我是陆昭昭。”
逐渐能适应屋子的黑暗,她看到对方掀了掀眸子,连迟疑ທ都不曾有:“我知道。”
“……那你上回在逗我?”她忍了又忍,还是问出口。
“嗯?”他略๓一沉吟,“不够明显吗?”
被一个喝醉酒的瞎子玩弄,陆昭昭表示很糟心,她愤愤地朝人做了个鬼脸,狰狞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陆昭昭一愣,立马老实许多,不过口气仍然强硬:“还钱!”
他闭上眼,懒โ声道:“抽屉底下压着几张银票,应该够了。”
听罢她环顾四周,只在左手边有一张书案,她想了想走上前去打开抽屉,见里面叠着许多字画,她翻开一页恰巧ู有落款,名字是万俟真。手下动作一顿,偏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某人,陆昭昭眉头一展权当没有看见。除了字画外,中ณ间还夹着一张图纸,厚厚的牛皮制成,陆昭昭对除了银两以外的事不感兴趣,是以也没多看直接将最底下的几张银两拿了出来。
拿在手里数了数,她大方道:“这里是七百两,还差二十一两,胳我会再让人来取的。”
说着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祝您生活愉快哟。”
举步就要离开,一只脚行将迈出门槛ນ,身后的人就懒懒道:“你不是陆昭昭。”
陆昭昭脚步猛然停住,旋即故作淡然地回头,眸子微眯:“我不是陆昭昭,莫非你是?”
若说上回陆煦突出此言她觉得惊恐,这回却只觉得可笑。这个人与她非亲非故,统共见了不过两次面,若不是今日一事根本不会记得她这个人,又何来此言?
万俟真撑着额头,微微侧身看向她,狭长的眸子半睁,“你是谁?”
明知他看不到,陆昭昭仍是觉得无所遁训,她强自镇定,“与你无关。”
院子格外安静,是以听到他清浅的笑声,满含嘲弄。陆昭昭莫名有些心慌意乱,她抿了抿唇,不打算再理她兀自离去。
“果然不是。”
只听他这么เ说,陆昭昭便没法再走下去了,大步走上前去立在他跟前,挑起眉头恶意道:“我不是陆昭昭又能是谁,万俟真吗?”
她确实是故意挑衅,因为心中慌乱ກ,饶是不信此刻也不得不动摇。
听到她道出自己的名字,万俟真亦不恼,彷佛早就料é到一般,“陆昭昭从不在我面前说自己的名字,同样的,她素า来不屑钱财。”
“……”陆昭昭怔住,张了张口始终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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