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要去坝上一个月啊。”夏小橘写道,“海拔一千五百多米呢。”
大家也纷纷游说:“是啊,你之ใ前半程不是两个小时就跑下来了?”
夏小橘和方拓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隐忍着的八卦之ใ心。
莫靖则看了看时间,“没事,我送你过去,还有这么多菜呢。”
她语气颇为认真,一字一顿,反而显得有些天真。
“是啊,借去邻省博物馆巡ำ展的时候。”莫靖则语带惋惜,“好在,又挖出来新的了。”
方แ拓佯作鄙薄地垂眼看她,“算了吧,还换了你?!你应付不来这么复杂的事儿,你就适合找一个简简单单,不会笑话你吃瓜不吐籽的。”一边说,一边帮她整理安全带的腰带,“这个地方要反穿一下,对,这样安全。”
他答应得痛快,“好,你要是能保证在北京的时候每周爬一次的话!”
方拓看莫靖言手中拿了几本图册,还拎了手提袋,索性把着夏小橘的肩膀,将她转了回来,“她没手了,我帮你。”
方拓看她,“你心虚什么?总冲着我挤眼睛。”
方拓左支右绌,扭头看见站在一旁笑吟吟看热闹的夏小橘,抬手一指,“让那位姐姐教你们,快去找她。”
“上次你就是这么เ说的。”小姑娘晃他手臂,“方แ老师你来教我吧。”
他们往来着写了三四封信。然而秋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梁忱的音讯。莫靖则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收到เ上一封信,还是融入了新生活,无暇和一位半生不熟ງ的朋友保持联系。他自然不会写信去问。于是这样等着,一直等到寒假。他试探着,给梁忱寄了一张春节贺卡,也只是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莫靖则的回信依旧不长,因为ฦ他觉得周围没有太多的新า鲜事可以告诉梁忱,而此时他才有些懊ิ恼,自己当初ม和她的交谈也并不多,没有太多可以当作谈资的回忆。但是他诚恳地写道:“读着你的信,如同自己้看到เ大洋彼岸新奇的世界。”
方拓奇道:“为啥?又不在这儿洗澡。”
“你不是说,夏天最享受的,就是坐在浴室对面,一边吃瓜一边看姑娘么?”
“谁和你说的?”方拓扔掉空瓶子,指着她,“是你想去看男ç生吧!”
“我听莫莫……”
没等她说完,方拓一迭声说道:“你怎么这么เ猥琐啊,夏小橘!”他声音大,语速快,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又指着地上的下水井盖,“你看,那个ฐ戳就应该盖在你身上。”
夏小橘还真的低下头去,仔细看圆盖子上的字——正中写了一个大大的“污”。
“是吧?”方拓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夏小橘侧身一步,面无表情踩在他脚上,“不好意思,低头看字,没看路哈。”
方拓抬了抬脚尖,“夏小橘!这是新า鞋!看你那一脚泥踩的蹄子印,你得给我刷鞋!”
她憋不住,大笑着跳到一旁。
方拓举起西瓜,“要不是我掏的钱,真想砸你!”
夏小橘笑出眼泪,“我是真听莫莫说过,你告诉她的,最开心的就是一边吃瓜一边看姑娘。”
“那不是那ว段时间师父出国了,她不说不笑的,我找点事儿逗她么。大夏天那么เ热,谁去浴室门口看姑娘啊?”方拓嗤之以鼻,“……显然去游泳池啊。”
“莫大给的链接你都看完了吗?”夏小橘问。
方拓撇撇嘴,“大概看了看。”
“都看晕了,后来我找了一篇差不多的中ณ文的,有人翻译过类似的文章。”夏小橘说道,“我还没仔细看,什么间歇跑、节奏跑、法特莱克跑、乳酸门槛ນ跑,我都搞糊涂了。每个ฐ跑法的配速还都得自己算。莫大真是美国回来的,跑个步还要时时刻刻测速度吗?就像老美做饭一样,非得弄个量杯量勺。”
“那就别算,”方拓开解她,“我上次跑全程也没这么เ讲究,就是傻跑。”
“对,你没那么เ讲究,就、是、傻……”她拖长了音,故意不说那个跑字。
方แ拓没理她,继续说:“怕什么,你有潜力啊,二十公里都是随便跑跑,毕竟平时你一走都是一天……虽然就是原地转绕圈。”
夏小橘知道他又在调侃自己,回击道:“你才原地绕圈,还得蒙着眼睛,拉着磨盘。我们出野外叫考察,科学工ื作者,知道吗?你呢?你出去叫驴友!走得多不过就是猛驴。”
两人嘻嘻哈哈,走到塑胶跑道旁边,找了个水泥台子坐下,一边吃瓜一边继续人身攻击。夜里还有些人三三两两的跑步或散步,看到有女生穿着密不透风的减肥裤在兜圈。
方แ拓吸溜吸溜地啃着瓜,“这么热的天,还在捂汗,不怕中暑。”
“觉得减脂ฦ吧。”
“真是,都怎么เ考到这儿的啊?还能不能ม相信科学?”方拓继续吐槽,“这要都能脂肪燃烧,要不要白天站在柏油路上烤一烤?其实就是捂汗么。起痱子,搞不好还会脱水。对了,说起来,汗和那啥的成分差不多。皮肤是身体面积最大的排泄器官吧,你说对不对,科学工作者?”
夏小橘瞪他,“好好吃你的瓜!能不能ม文雅一点啊!”
方แ拓瞪回来,“我说的都是以前中ณ学生物课的内容,你学没学过啊?”
“学过那么多,你怎么เ就记得这些!”
“因为……皮肤处理的速度有些跟不上……”方拓指了指一堆瓜皮,“我需要其他途径……”
“谁让你吃那么多啊,不是说剩了就剩了吗?”
“刚才谁说不能浪费啊!”方แ拓喊冤,“都是你逼我的!”
两个人扔掉垃圾,绕到操场后面的洗手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
方拓眉头紧皱,“不行,这是逼我找树丛吗?”
夏小橘拉着他衣角,“别丢人啊,走到校门口就有公厕!”
“那ว还得十分钟啊,要炸了!”方拓五官扭曲,“啊,我看那ว边有个池塘……”
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还是跟着夏小橘,一步步向门口蹭去。方拓几次依依不舍地望着灌木丛,恰好有保安骑着电å动车巡逻而过,夏小橘唯恐他犯错,从后面推着他,“别看了,快走快走。”
“别推!不要再跑了!”方拓扭来扭去不配合,“再跑就得洗裤ไ子了!”
说话之间,路过校医院,大门洞开,透出走廊清冷的灯光来。方拓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抱着肚子冲了进去。
门口值班的护士探头,大声喊他:“那位同学,急诊也要先挂号的!”
夏小橘跟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二人离开时,走到เ通向梁忱实验室的路口,夏小橘不禁放慢脚步,愧疚地看了一眼。刚ธ刚方拓问起,为ฦ什么她的朋友没有一起来跑步。她回答说,实验还没有结束。
可是今晚,她根本就没有问梁老师。
夏小橘为ฦ此心生歉意,隔了两日特意又约了梁忱跑步。到了约好的时间,梁忱还在办公室没出来。夏小橘站在走廊等她,看着宣传栏里实验室的大幅海ร报,有一段是关于梁忱的个人介绍,配图是一张正装照ั。梁忱温婉典雅,神色毫不张扬,目光中却透着一种执着和自信。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ฐ眼眶微红的女孩子,低着头,轻声轻语,“梁老师,我走了。”
梁忱点点头,“路上小心。”她转身看到เ夏小橘,向她笑着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