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行渐近,我梦游般地直起身,看到เ是马公公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来了,那妇人圆胖的脸,擦得雪白雪白,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正上下打量我,须臾不屑地撇嘴道:“马公公,就这货色,在青楼里端茶倒水的都比她齐整些。”
“十两!”
我很泄气,差点儿坐在地上。我白忙活了,到เ头来,这个死人妖(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又叫他“死人妖”了)还是想要我的小命儿。
常风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不用谢我,你也救了我很多次,就算咱俩互助互救吧。我从我那个ฐ时代一下子掉到这天牢里来,都快吓死了,要不是有你这么个比我倒霉一千倍的人在旁边衬着,我也熬不到今日。所以你得好好活着,不然,我就成了那ว个最惨的了。”
我不禁将心底的迷惘讲给他:“常风,我一直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我现在觉得很矛盾,如果活着已经没有乐趣和意义,死是一种解脱吗?”
常风睁开眼睛,这些天他们没打他的脸,他的脸消เ点肿了,能看出睁眼闭眼。
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躬身禀报,“禀锦公公,宫里有事儿,请您回去。”他挥了下手,遣走了小太监,又站了会儿就走了,悄无声息,连脚步声都没听见。我偷偷睁眼时,已经看不见他人影。我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蹭到เ常风跟前,一面心虚地回头,怕那死人妖杀个回马枪,说我勾引他男ç人怎么办?(瞧我这罪名担的!跟个太监争男人。我前世肯定是个坏得人神共愤的人!这辈子跑这儿受报应来了。)
“在我们那里,是没有媒妁之ใ言,父母之命的,两个人相爱就可以走到เ一起,缘分尽了,也可以分道扬镳,再寻真爱。”
他轻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是内阁次辅江之涵的长女,也是我远房的姨表妹……后来,她嫁给了我的堂兄。”
我愣了一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是那ว个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眼见他立在我面前,我可没常风那ว胆量对他不理不睬,只能嗫嚅地说:“这个……旁人也体会不到เ……”
我一听,来了精神,对于自己的倒霉经历,我急需向人倾诉。这么狗血的事儿竟然让我碰到,不泄出来简直让我如鲠ຖ在喉。
我赶紧打住,不敢再多想,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养了一条狗,是只吉娃娃,我给它起名叫‘辣妹’,我一直想帮她找到เ她的‘小贝’,可是她谁也看不上,依旧ງ待字闺中,我还养了几条鱼,分别叫‘大呆’、‘二傻’、‘三迷糊’……”
我放开他,手脚并用,倒退着爬回石台边上。这会儿我明白过来,那ว个变态的死人妖,竟然给他喝下一壶春酒。
撕扯间,他本就被死人妖扯开的衣襟彻底敞开。我不经意撇了一眼,一愣之ใ下,立刻面红耳赤地扭过头去。
死人妖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难为ฦ你一片孝心。”
那ว人妖还挺镇定,“起来吧,我就是来看看,看来你把这个人照顾得不错啊!怕他寂寞还弄个ฐ臭丫头陪他。”
声音低柔*,带着说不出的磁性。那么狠毒的话由这人嘴里说出来却象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一样温柔多情。
下午时分,我正躺在石台上午睡,(在这儿也没什么เ事儿干,那ว个人通常都是蜷缩在角落里,不哼不响的,闷得我只能睡觉了)牢门“咣当”一声响,我睁眼时,看见一抹潋滟的红影,已经走了进来。
我见那ว人似乎是睡着了,不禁走到铁栏前轻声问那老狱卒,“他犯了什么罪?要这么对他?”
晚上,是那个送药的老狱卒值班,我向那ว个老狱卒要了一床被子,和一件干净的囚衣,重新า为他擦洗了伤口,抹了药,又将他的手指换了干净的布包好,这才将被子盖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