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三百，“钱我借阿珂的，不过我正在帮人写剧本，成了就有一笔钱拿。不是跟你见外，只是这样我心里能稍安一些，起码我住的那ว间，房租自己้来交。”
“你又那来的钱？你借钱了？”伦眉知道我不喜欢向人借钱。
“少来，往往说自己醉了的人，其实根本就没醉。把手拿开！”
一个穿着碎花小褂，头扎领冲天小辫的服务员进来，把那ว些吃的差ๆ不多的盘子撤下去，又换了新筷新碟，流水价地上新菜。在座的虽然都是所谓的文人，可喝起酒来跟土匪似的，一口一玻璃杯，三玻璃杯就是一瓶，“相聚都是知心友，我先喝杯舒心酒“、“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酒壮英雄胆，不服老婆管！”，大家杯起筷落，不一会就干掉两ä箱黑狮啤酒。
这样的老师人人都喜欢，大家只要没事都会坚持去上他的课，后来考试成绩出来，我们班的平均成绩在22个班中排第二，这是后话。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用食指对他们指点几下，做出一个“我记住你了”的手势，然后坐到最后面给灵儿回短信，让她自己去买中饭吃。灵儿回复短信表示ิ抗议，说一天不见很想我想让我做饭给她吃，我回复说，“两情若是久长时,ไ又岂在腻腻歪歪，我很忙，有很多正事要办，乖。再说你不办了个什么健身卡吗？别浪费，抓紧时间去，不过不要回来太晚，女孩子家的不安全。”
平常伦眉这么说话，一般是一副死有理的蛮横语气，这次似带哭音，我惊讶地看着她，她的小嘴扁着，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我靠在门框上和她对视一会，然后关上了门。
我开始漱口，出很响的声音，然后一言不地往房间走。
“你们决定吧，我对大连又不熟。”
叶天同学身高一般，但看上去比较健壮，好像练过的，那胸肌健硕的和女人的有一拼－－具体是指伦眉的，这么想着，我又瞄了灵儿的一眼，还是灵儿的丰满有形。
“你做？”我夸张地做了一个被扼住喉咙的pose，“做之前是美食，做出来是毒药。”我从来没见过伦眉下厨，当然也是因为ฦ没机会，在学校都是吃食堂，不过伦眉那会敲鼓会掐人的小手也会耍菜刀？我还真不太信。
“我看你们买了很多菜啊很多调料é啊什么的，以为ฦ你们要在家里做饭……”灵儿的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阿珂他们四个炸了，七嘴八舌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和谁打架了，干嘛打架？”“那个欠收拾的，敢打你？”灵儿在旁边哭哭啼啼，说都是她不好，阿珂他们几个都闭嘴了，盯着她，把她盯得毛，直往我身后靠。
“让开让开，让我照镜子看看。”被灵儿那么一叫，我以为自己的后背怎么เ了呢，心里忐忑不安的，结果扒掉自己的外套，撸起羊毛衫一看，后背不过是红了一片，外加稍微有点肿，估计明天就会没事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女人就是会大惊小怪，刚要把羊毛衫放下来，灵儿在旁边又是一声惊叫：“等等，你这里怎么了？”
“你他妈骗我，你让我们等是什么เ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旁边大妈一看老伴犯浑，使劲拉他。
“我说，司机，怎么还不开车？”那大爷的嗓门可真够大的，要是再长点络腮胡子就赶上张飞了。
“讨厌！”她给我一个ฐ媚眼，然后伸手在我大腿根掐了一把，疼得我“哎哟”一声。这小妮子的手法怎么越来越象伦眉了？
“谁老看你了？”
吴飞庆打电话把手机卡打爆了，后来觉仍然能拨通电å话。平时因为ฦ手机卡是长途漫游，打完了在船上又不能充值，因此都和地主老财一样会算计，只肯和朋友电话联系，这一现无疑让每个人都欣喜万分，我们舱室几个人排队轮流打。我觉每个人都是先打给自己的女朋友，再打到家里报平安，这让我心情凄然。我生性不喜和人争抢，因此是最后一个打，我把手机卡从已๐经电量不足的手机中ณ取下，换到我的手机里，先打电å话和爸妈简单说了一下，然后给伦眉打电话。夜风微寒，我在甲板上来回踱步，隔一段时间就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半夜了，甲â板上有许多露水，很滑，我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海ร上夜晚显得如此清醒，没有一丝空洞。
刚完短信就被叫去冲洗甲板，一直干了两个多小时，我洗完澡，披着浴巾坐在椅子上休息，小洁的短信来了，“是小刀么เ？我现在和男朋友很好，求你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拜托！”
“来，和我一起跳吧。”她过来拉我。可怜我隋不勤五谷不分，懒得要死，平常什么活动也不爱参加，加上讨厌喧嚣，舞厅更是我深恶痛绝的地方，那会跳舞。我只有大脑和大拇指达点，大脑是活动心眼怎么写怎么泡美眉，大拇指是短信和敲键盘。可惜她显然不会和我玩脑筋急转弯什么的。
糖糖意识到เ把无辜的我也打击进去，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附和她有了惯性，就看着她微笑，她愣了一下，又被我的滑稽样子逗得更乐，于是我们两个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举双手对她的话表示强烈抗议，并严正交涉，结果漪澜挥大国本色，无视我的抗议，自顾自说下去：“我一直没有走出那个男孩子带给我的阴影，直到大四的时候，我去大连理工上考研班，认识了一个男ç生翔，一直喜欢到เ现在。”
“那现在都过去快三年了，就没有男生追你？你周围的男生眼睛都瞎了啊，放着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追来当女朋友？”
“小刀啊，我是谢虎。”
后来我给环境学院院刊《绿》和《海大青年》分别写了几篇稿子，出来后，他们送给我样刊，被我扔到垃圾堆里，和小洁确定关系后，时间都被我用来给小洁写情诗，他们再约稿就怠慢了许多，谢虎和洪mm几乎再也没有联系，当时我以为他们是过客而且已经过去了。
猫mm见我这么维护她的面子，笑得愈加灿烂，她拎出早ຉ就订好的蛋糕，“这是我和小刀一起买的。娜娜，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快乐！”
我欣然从命，卖力搬书。
大一第一学期还没结束，就和两个mm老死不相往来虽然战果是1：1平局，值得深思，于是寒假过后新学期伊始，我就开始深思这件事，同时开始频๗繁地出现于几个BBs，对图书馆前的波涛汹涌对身边的莺莺燕燕彻底失去了兴致。那时我并没有买电脑，又不想上自习，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图书馆看，一个学期下来读书破千卷，写文上百篇，仿佛钻石油遇到เ井喷，堵也堵不住。图书馆的阿姨都对我十分熟悉，我想看什么书，一时被借走，书刚归库，某位阿姨就会给我单独留แ出，等我下次去拿，到เ最后熟到都要焦了，有两位阿姨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冯帅阿珂朝我伸出拇指，夸我想法牛叉。小林头如捣蒜，兴奋得小脸通红。
小林眼巴๒巴地看着我把冰激凌吃完，显然，不花一分钱的策略打动了他。
手机又响了，是灵儿。
“小刀，我……”
“你骂小洁了？”我粗暴地打断她，咆哮道。
“没有，我只是……”
“我说你很贱，你觉得这是不是在骂你？”
“刘卓然！”灵儿在电话那边尖叫一声，“你不要太过份了！”
我狂怒，一种平静而阴沉的怒火在我心中升起，这个女人！
“我是说她了，但没骂她贱。她把你伤成这样，现在又回头找你，不是贱是什么เ，还用我说吗？她求我告诉她，怎么才能找到เ你，我当时心软了，想告诉她，可是电话里传来一个男的声音，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摁掉电话，马上又给橙子打过去，“橙子，小洁这次回来，真的是回来找我的？”
“你不相信？”橙子的声音冰冷。
“谢虎也跟着回来了？”
“是的。他求小洁不要回来，小洁偷着来了，他跟到เ大连，求小洁不要去找你，他很明白小洁想要干什么。”
“那她心软了，跟着谢虎回去了？”
橙子冷笑一声，把电话挂断了，我骂了一声“操”，把手机狠狠一摔，手机摔到เ阿珂的衣柜上，出“咣”地一声巨响，机身四分五裂。冯帅和小林吃惊地望着我，小林起身去捡破碎的我，“生什么事了？”我没说话，用枕巾蒙住头，过了一会，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不停地做，其中一个是我追到了机场，小洁已๐经安检进去了，我要追进去，机场工作人员拦住我，让我输入密码，密码对了才能进去，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狗屁密码，机场工作人员又说小洁的手机号码也行，可我死活也想不出中间的两ä位数字，只好乱输一气，仪器提醒说还剩ທ最后一次机会，我满头大汗，终于依稀记起了正确的号码，手指重重地按了下去，仪器嘀嘀响了几声，提示说我时了，然后一扇的石门从天而降，我一个激灵醒了，觉已是深夜，房间里黑得吓人，阿珂轻微的鼾声和小林不时的磨牙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刺耳。
我小心地摸索着下床，膀胱充满尿意，涨得我十分难受。我来到洗手间，哗哗地开始撒尿，无意间一扭头，打开的窗户外面，月亮清冷冷的，有很大的光晕，我莫名其妙地一个冷战，尿溅出池子，落在我的脚๐背上。
那夜的月亮是如此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莹白的月光使地上的每样东西都闪着锋利刀刃一般的冷辉，我想骂一句什么，二十多年来学会的有数几句脏话一起涌向喉咙，但没有出声音。我回房间摸索ิ着找到毛巾沐浴液ຂ洗水，然后开始冲凉。已经快到เ七月，很多人都已๐经在水房用冷水冲凉了，但水管里流出的水在这个月光清冷的凌晨显得分外凉，我的手刚伸进水里的时候，全身的鸡皮疙瘩就一粒粒竖起。
冲完凉，我搬把椅子坐在阳台上，盖着一床毯子，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似乎比往日的小，更觉高远，高得在中也够不着的地方แ。望着那ว乍圆还缺的月，心想人生诸事中，常常花开一半，月留半圆，缘尽半分。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几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冯帅骂骂咧咧地去接电话，然后闭着眼睛喊：“小刀，快接电话。”倒下前又咕哝一声，“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起身接电å话，脑袋“哐”地撞到阳台的门上，双腿又冷又麻，几乎没有知觉了。
“小刀，我要回家了，下午一点的火车，你去送我么？”灵儿的声音也透着一种冷，顺着电话线爬过来，让我不停地打起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