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维卿的话肖敬群感觉心中宽慰了许多。他打量了一眼刚才等渡船的地方只见一串石块除岸边的一、两块还能ม看得出来外其余已全部ຖ淹没在水中不见了踪影。湍急的水流如万马奔腾一般咆哮着直往下游方向狂泄而去。
似乎是因为司空见惯的原因吧狂风暴雨中的高维卿却显得轻松很多。他默默地打量雨珠砸在地上溅起的水汽平静地对肖敬群说
红砖砌成的四根方柱呈“八”字型排列构成公社大门的主体。墙体上文革时期留下的**头像剪ຘ影以及“最高指示”的文字虽经涂料刷盖但随着涂料的淡去里层的剪影和文字又隐约显现出来。一面“山南县高集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的牌子挂在大门旁边的方柱上。
“我们吃饭在乡政府食堂从这里往西也就30่0米远。原来我刚来的时候是在隔壁食品站搭伙的伙食也好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惹毛了那里的站长结果就不让我们搭伙了。你今天刚来就从我这儿拿饭票先吃着。”
“任所”
正在窗外弯腰整理着什么เ的任凤敏应声跑了进来。高维卿问
“昨天说好的砖瓦厂的税款怎么没有进账?”
任凤敏回答
“我今天一天都在找这个张厂长厂里的人一会儿说他去公社开会一会儿又说县里来人在接待其实根本就不打算缴”
正在这时解丰收骑着自行车急冲冲地闯了进来高维卿一见连忙喊住他说
“丰收这个月任务太紧了你那边的酒厂、粮食加工厂能ม不能多贡献一点?”
解丰收伸了伸舌头说
“我努力努力看吧。”
面对日渐紧迫的收入进度高维卿回到เ臥室打开手中的进度表点上一支烟仔细地审看了起来。当他确信除砖瓦厂以外再没有其它可挖潜力后“拍”地放下手中报表喊了一声
“任凤敏走去公社。”
公社大院里由于快要下班明显见得人已经不多多数办公室的门已๐经关上。
高维卿带着任凤敏直奔最后一排的主任室。还好刘主任的办公室门开着公社党委办的李秘书正在向刘奕新回报什么事见高所来找便退了出来。
刘奕新问高所有什么事高维卿说
“这个张厂长昨天说好今天入库的税款他就是不办。看来没有公社领导给他加压我们这个月的收入任务只能完不成了。”
刘奕新า一听这话立即说
“那还了得明天县里杨主任带队来我们公社过堂财税任务不达标他这不是成心要出我的洋相嘛。”
说完这话他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砖瓦厂。”
电话那ว头的张厂长在刘主任的高压督办下答应明天一早保证税款入库但他也要求刘主任出面催促财政卢助理按期兑现公社拖欠的基建砖瓦款。
见砖瓦厂的税款入库事情已经落实高维卿正准备返身回所里刘奕新า叫住他说
“我最近听到เ不少反映说河西一带的私人屠宰户最近又冒出了许多生意做的都挺火的你们要加大这方面的征管。”
高维卿边思量边回答
“河西大队屠宰户每天倒是都有人来所里滾花但数量不是太多。刘主ว任请你放心我们一定迅速管到เ位。”
回到所里后高维卿立即同所里全体人员紧ู急碰头宣布
“明晨3时除任凤敏留แ守所里应付上门滾花外其余人员全部到เ河西大队部ຖ门前集中突击检查屠宰税。”
高集税所宿舍。
尽管宿舍的门窗都敞着但睡在蚊帐里依然闷热得难受。肖敬群全身赤膊只穿一条裤ไ衩一边用纸扇不停地扇着一边倾听旁边解丰收的动静。当他听到เ解丰收也在翻来复去地拍打着芭蕉扇时便知道他也没有睡着便问
“丰收你怎么样也没睡着吧。”
“这个死天气太阳一落山风就全停了简直不让人睡觉”解丰收拍拍掀了两下扇子恨恨地说。
沉默了一会儿功夫解丰ถ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对肖敬群说
“这屋里没法睡了我们干脆到เ院子里睡吧。”
肖敬群也想到院子里凉快但他又想到蚊子没法解决便问解丰收
“蚊子怎么办?”
解丰ถ收说“我有办法。”
两个人从床上抽出垫在细席下面的柴席在院子里捡宽敞的地方扫了扫将两张柴席并排放上。解丰收又从院门口誰家的玉米蕊子堆上抽了几根陈年的玉米蕊回来分两堆用废纸点着放在头前脚后然后对肖敬群说
“睡吧包你舒舒服服睡一觉。”
见解丰收摆弄这一套很内行肖敬群不禁好奇地问
“你是城里人怎么会的这一套?”
解丰收
“我当兵就在北方那一年部队支左我们驻地的老百姓全是这样睡觉。”
肖敬群
“我家在渠南那里的老百姓就用麦皮子烧道理都一样。”
院子里的地温、风凉毕竟不一样两人很快就感觉身上爽滑起来。解丰收自打分来这税务所后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同与自己年皊相仿人深谈过这会儿浑身舒坦一时竟难睡着。他侧了侧头对肖敬群说
“你们这批毕业生有留城的吗?”
肖敬群回答
“那怎么可能呢唯一的一位女同学也分下乡了只不过路近一点。”
“哎”听了这话解丰收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从部队回来托了多少人已经答应让我到电影院去工作的谁知临开介绍信又变了卦被人给顶了。你说气不气人?”
一听说解丰收早先被分在电å影院肖敬群一下子来了劲说
“嘿电影院真是个好单位啊记得文革中放批判片‘武训传’我和几个同学来回骑车80里到市区电影院去看了一场。”
“就是啊你想我要在电å影院里上班头顶大吊扇吹着每天都有电影看那多爽气哪象这里满街撂棍子都砸不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