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悲愤的一塌糊涂:“岳峰,你大爷的,你大大大爷的!”
眼见鸡毛一时半会不会停下这毫无头绪的碎碎念,岳峰招呼光头:“直接找老毛子问吧,鸡毛,你看店。”
这么一吼,总算是安静了,不一会儿鸡毛也晃荡着进来了,毛哥问起时,他说是拿条凳把门给抵上了。
她这一跑,留下在场的一干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该劝和还是不该劝和,最后还是岳峰发话:“都杵着干嘛,进屋。”
“我来尕奈,是为了凌晓婉的事,希望能ม够查出害她的人,我想,这也是她家人的心愿。”
“不就是为了苗苗吗?”季棠棠故意装傻,在岳峰沉下脸来要瞪她之前,噗的笑了出来,“开个玩笑而已,急成这样。”
岳峰不直接回答她,却回头看苗苗:“怎么说?”
岳峰帮苗苗铺起被褥,头也不抬:“这两天尕奈闹贼,你们住一块比较好,相互有个照应。”
季棠棠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她轻描淡写地给骆驼背上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用以前的老话说,他也算是久历江湖了,季棠棠说的道理他不会不懂ฦ:有的时候,知道的少,烦心的也就少,不是所有的秘密都适合探听和窥视,好奇害死猫,有些秘密,是要死人的。
处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晓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最后到底是坐不住了,顺手拿起几串ธ烤肉:“你们坐着聊,我给棠棠送点吃的去。”
光头愣了许久,才哦了一声,很是平淡地说了一句:“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让她这么一嚷嚷,屋子里静了那么一下,毛哥扭头看看门边站着的羽眉,又回头看晓佳,奇道:“怎么羽眉刚刚出去了?”
这样的女人,是会被男ç人捧在手心里,当成宝一样去呵护的。
“我……”季棠棠为ฦ难,她的确找不到เ什么好的借口。
“光头,你找死是不是?”岳峰没有回头,却把这边的动静听的明明白白。
“太晚了,有什么เ事明天再说。”毛哥挥挥手,“都睡觉去,不准再吵了。”
“哎,丫头,说什么呢,”毛哥的脸沉下来,“岳峰再不对,今晚上他也去大峡谷里找了你两三个钟็头,受冻受累็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这么伤人的话?再说了,黑灯瞎火的,你能搬到哪去?”
季棠棠低下头,打量着这个ฐ隔断的地方,地上铺着干枝杂草,杂草掩映的旮ດ旯处有什么เ东西一亮一亮的,季棠棠伸手拿过来,屏幕上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å,最新一个电话号码来自季棠棠。
难得有了发现,季棠棠继续踩上石壁凹处,再用了一回劲,将那块石壁顶了起来,原先石壁盖住的地方是个ฐ约莫能容一人过的洞口,季棠棠扒住洞口,脚在下头的石壁上探了几下,又踩中一块凸出的山石,攀岩般把半个身子探出了这个ฐ洞口。
毛哥很早的时候就起身了,先把旅๓馆的门打开,他记得那ว对上海小姑娘前两天跟他说过,早上务必给开个门,因为ฦ要赶今天的早班车回兰州,然后从兰州转机回上海。
对方茫然,先是摆摆手,示意听不懂汉话,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ธ藏语,这回换了季棠棠听不懂,她呆呆看两人过去,那两人似乎也觉得她很奇怪,走出老远还回头看她。
“成。”季棠棠拍板。
“能拼饭?”
出租车在宾客之家酒店门口停下,季棠棠付了车资,进门走向前台。
拿包的时候,他朝窗外瞄了一眼,季棠棠正坐上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啥高端游戏?”鸡毛明知道从这个角度不可能看到เ神棍的电脑แ屏幕,还是脖子伸的老长,“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
“连连看。”
毛哥只觉得全身的血顿时又没了一半,说话都抖了:“连连看?”
神棍兴奋的满脸通红:“可好玩了,你拿鼠标点两个ฐ一样的,嗖的一声,就消了。刚才要跟你们说话我暂停了,现在我放给你们听哈。”
毛哥他们没一个搭腔的,不一会儿,听筒里就传来嗖的一声,隔了几秒,又是一声嗖,与此相映成辉的,是屏幕上神棍那ว张红光满面的脸。
鸡毛动容:“听这速度,还没我三岁的侄儿玩的好。”
毛哥叹气:“算了,理解他吧,神棍一年到头都在深山老林转悠,难得见到电脑,把连连看当宝也不奇怪。”
这倒是实话,几个人跟神棍都是朋友,知道他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卷铺盖离家,大江南北的转悠,哪偏僻古怪就往哪跑,自称要寻访天下奇人奇事,做灵异世界第一人,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但是转眼间,他也真的在路上漂了二十多年了,横竖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两年前神棍一身要饭花子装ณ束,拖着个麻袋行经尕奈,坐在毛哥的旅๓馆门口休息,毛哥善心大发,给他拿了个牦牛肉烧饼出来,哪知神棍冲着他“嫣然”一笑,把毛哥笑的险些神经衰弱之后,伸手从麻袋里掏出了个ฐ笔记本,文绉绉地问毛哥:“老同志,有笔吗?”
那天刚ธ好店里不忙,毛哥给他找了支圆珠笔,然后一边啃烧饼一边蹲他旁้边看他在本子上写写划ฐ划,一时好奇,问他:“写的啥玩意啊?”
神棍答的很严肃:“我一生的传奇经历。”
……
搭了一句,就搭第二句,一来二去,神棍就在毛哥旅馆里住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光头和岳峰来尕奈看毛哥,也就自然跟神棍认识了,神棍这人,固然是荒诞不羁的,但是他的经历,也的确可以称得上传奇,别的不说,但就这种居无定所在路上漂泊二十来年的状态,就足以让岳峰他们叹为观止了。
更何况,神棍还足可称得上一个ฐ文化人。
他那ว一麻袋子里,装的都是这些年游走天下的笔记,哪旮旯ຕ闹鬼了,怎么เ闹的,推测的原因是什么,老一辈的传闻是什么,分门别类,似模似样,积累的多了,俨然个中专家,“行业”泰斗,说出来那都是一套一套的,神棍有时候相当感慨,摸着自己那一麻袋唏嘘不已:“我绝对可以去大学里开个系当系主ว任的。”
毛哥关心的是更实际的问题:“你这一麻袋子,整天拖着不沉啊?要不寄放在哪?我这?”
神棍非常紧张:“那ว不行,这都是一生的心血积累。放你这,万一被偷了呢?万一你家着火了呢?让水淹了呢?泥石流了呢?让雷给劈了呢?”
毛哥热脸蹭个冷屁股,气的头顶ะ直冒烟,再不提这茬了。
倒是岳峰又给他支招:“你去学个打字,搞个u盘,把东西编辑了存档呗,不比整天扛个麻袋强?哪天让城管收缴了,哭都没处哭去。”
神棍深以为ฦ然:“我会抽空去了解一下的。”
于是这两年,几人都亲眼见证了神棍在it行业的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