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歌正兀自想着,7、8道黑影从草坡上越进灌木丛。它睁大了眼睛,看清楚带头的正是自己同族的警犬“风翼”。
但它清楚,它现在要完成更重要的事情。一些不速之客打扰了所有人的心情,他们陌生的味道隐隐遗留在这片广阔的森林中。这种汗液ຂ的臭味,使它的心情分外烦躁,它的愤怒像是汹涌的血,一点一点穿过心脏。
月光下的湖水泛起微微的波澜,“风翼”和“炽天使”站在岸边努力搜索ิ罪犯的味道,但浓重的水气洗净了一切,两只犬失望地对训导员摇着尾巴。
战歌吐着舌头,黑暗中ณ两只眼睛黄油油的,几次试图超越“风翼”都被白歌阻止了。
莫少华插嘴,“我的犬刚ธ刚ธ在叫,这家伙已经扑上去了,它连叫都不叫,直接就扑上去咬,跟狼一样。”
战歌速度太快,一个虎跃将助训员老陈扑翻在地,接着张开布满利齿的嘴巴,大口撕咬着老陈的胳膊。白歌见势不好,急忙喊停,战歌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扑咬,悻悻地跑回白歌身边。其他警犬呆呆地看着勇猛无比的战歌,眼睛中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战歌的眼睛都没睁,一动不动。
“白排,已经120m了,咱们可是走夜路啊。”小王两ä眼专注地看着路况,精神高度集中ณ。
它的耳朵抖了一下,有人。
战歌想,白歌在的时候,自己้现在肯定正一边享用美食,一边看他打扫犬舍。白歌每天晚上都要将犬舍用清水冲洗一遍,还要用苦艾草和蚊香把蚊子都熏跑,睡觉时又凉快又干净,多舒服啊,比在丛林里生活舒服一百倍。战歌不敢再想下去,它怕自己会心疼。
敏捷性训练,即是训练警犬克服障碍物,如墙体或隧道等在实际执行任务时可能遇到เ的障碍物。在训练初期,有的新า警犬听到训导员的口令后却举步不前,有的在训导员口令的催促下无奈地向障碍物冲去,但跑到障碍物前却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下不动或从物体的侧面跑过。天性勇敢的新警犬会一跃而过,但再训练时若障碍物高度或宽度稍有增加,也开始举ะ步维艰。白歌上大学前曾见过白正林所在基地中的一条综合能力突出的新า警犬,即使面对难度渐渐增高的障碍,也是勇敢跑去,一跃而就。但有一次不慎撞伤了后腿,在以后的训练中ณ它就有畏惧感。白正林花了半年功夫训练,才使它恢复如初。
几只成年警犬在训导员的指导下,正在训练场中心进行扑咬训练。
大学生新战士杨琼今年19๗岁,去年底从北京某重点大学入伍。她刚ธ被班长的两记重拳打翻,坐在草地上用手背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咬紧牙关,又翻身站起,重新投入训练。
天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了几个闷雷。
“啪”的一声,一只迷彩作训鞋把板凳打翻,灯也亮了。
“战歌”第一次吃巧克力时就觉得又甜又香,一下子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它用力嗅了嗅巧克力的真空包装纸,好象香味没有上午那么浓,它迟疑ທ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在地铺上熟睡的白歌,张开嘴巴,一口咬住巧ู克力。
“再来!”白歌冲着战歌招手,“再来一次!”
战歌到达百米外草地的另一端,白歌只跑了大约5๓0米。它转过身,摇着尾巴๒,笑吟吟地看着白歌,小圆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
“刷!”的一下整齐的靠脚声。
训导员们带着各自的犬立刻排正横队站好,犬站右人站左。
“可它最后失踪了,活不见犬,死不见尸。”邱鹰无不伤感地说,“那条犬要真是它的后代就好了。”
“对,是叫这个名字。”韩雪说,“你知道啊?”
“快休息去吧。”白歌摆摆手。
白歌还礼ึ,说,“小赵,训练去了?”
三只犬玩命地扒住车厢的铁护栏,爪子在生铁上挠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血沫从它们的口边冒出,蹭在老兵们的手上和胳膊上。
刚才他们流泪,只是默默的哭泣;而现在,三个人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眼泪汹涌ไ而出。
训犬人的心灵是相通的,哀莫大于犬死。
白歌和陆芳菲站在后面,小野狗在一旁้东张西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他打开储藏室的门时,发现纸箱子摊在墙角,箱子一侧被咬开一个大洞,小野狗不知去向。
“你把小家伙给我看好了,明天带回来!”白正林高兴地说,“英雄总算是有后了!”
白布下面,躺着一只浑身是血的成年德国牧羊犬。
“哗啦啦”,一大半白布耷拉到担架下面。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风刷地掠过。
一名换岗的哨兵从远处齐步走来,他走到哨位前,立定站稳,向左转。
“胡闹!”王世虎有些生气,“身体不好还上战场?你这是给你的兵拖后腿!马上回去休息!”
“小韩,你病了怎么不回去休息?”
白正林放下电话,擦擦额头的汗水。他挥挥手,赶走了几只嗡嗡飞舞的花脚蚊子,他觉得胳ฑ膊上的旧ງ伤疤又隐隐发痒。
“你别给我添乱!我是白歌他妈!我不管他谁管他?他懂什么事?20刚ธ出头的小伙子知道什么?”
他怀里的拉卜拉多幼犬忽然叫了起来。
野狼一口咬住豹子的脖子,“黄魔鬼”的颈血扑哧狂喷,它疼得松开口,气愤之下抬起前爪去拍野狼的脑袋。可它没想到野狼见血就收,一击得手后立刻松嘴,向后跳开,躲过了豹子的利爪。
当它转到野狼侧面时忽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
总医院的几名医生和护士提着担架跑向飞机,从飞机抬下四名罪犯,其中一张担架已๐经被白布蒙上,匆匆向电梯跑去。
韩雪的那一枪正中罪犯魏伟的心脏,罪恶的生命已๐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二架直升机还没落地,医护人员们就围了上去。王世虎提前给医院院长打了电话,请求“一定要救活他!”
血染军装的邱แ鹰紧锁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医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手术室,韩雪泪流满面,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抓着担架。
“请你不要妨碍我们。”一名大夫回头对她说。
陆芳菲跑上来,拉住韩雪的胳膊。“雪姐!你冷静点。”
韩雪也不说话,兀自抓着担架跑。跑到เ电梯口,医生急了,“你再跟着,我们就救不活他了!”
韩雪一呆,陆芳菲趁机抱住了她,医生和护士们抬着担架钻进电梯,等韩雪反映过来,电梯已经开动了。
“邱鹰!”韩雪张大嘴巴,热泪夺眶而出,她的喉咙瞬间失声,双手胡乱地抓着电梯厚重的不锈钢๐门上,身体紧贴着钢门慢慢滑落。
她即将晕倒在地的时候,陆芳菲从背后抱住了她,“快来人啊!有人昏倒了。”陆芳菲咬着嘴唇,额头上挂满晶莹的汗珠。
白歌和两名护士从远处跑来,将韩雪放到一张担架上,四人匆匆跑下楼ä梯。
王世虎从飞机上走下来,望了一眼东方的天空,长叹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向楼梯,两ä名参谋跟在后面。
东方แ的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