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与他闲扯了一会儿,期间何大诚朝着我们这边偷瞄了很多次,但我已经不在乎ๆ,所以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
我忍俊不禁:“你们俩的官司,我才不参合呢,又没我的好处……”再说我根本没看到孩子。
“他们是想逼走我,好一家独大啊!”掌柜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们就瞧着,一旦我歇业,福来的酒价必将一夜暴涨!”
“吃食费工利ำ薄,换我也会转行。”阿香同我咬耳朵,“但福来的做派太难看,抢了我们的生意不算,还想挤兑地我们歇业,难怪书生们常说‘无奸不商’呢!”
我没有人相约在黄昏后,所以就把挂着月儿的柳梢让给成双成对的比翼鸟,沿着镇河信步流荡。不断ษ看到痴男怨女跪在河边许愿,河灯顺着流水排成队,蜿蜒而下,绵延不绝。
街上挤满了喧闹的人群。
可惜我不是女主角,这短暂的幸福是我从黄月英手里偷来的。欠债,终究有一天要还。
暗恋是心底最戳心的一抹红,多年来的倾心付出不是假的。为了替他洗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在寒冬将冻疮化脓的手浸ฤ入冰水,偷偷将痛出的泪咽回肚子。为ฦ了给他暖被,我背着人拆了自己的秋衣,匀出一层布料垫在他的褥子下,然后将外衣拉高佯装穿了秋衣。这实在不像来自现代利己社会的人会做的事。
“既ຂ如此,那豚妖为何又要谋害恩人之ใ后的性命?”
“对,对!就是豚妖!”赵婶左手抓过孔明的胳膊,将右手做成个半圆形拢住自己的嘴巴与孔明的耳朵,神神叨叨地说,“你们是外来户,不晓得林家祖上是靠贩豚发家的。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林家的头一个老太爷先前住在深山老林里,啖生肉饮泉水,不懂人言,与山中野人无异。也是上天眷顾,后来有一回,这位老太爷撞了大头运,不知怎的从虎口下救出一只命在旦夕的幼豚,抱回家中悉心照料é,帮它度过了难关。”
问这干嘛?
我被它撩拨地玩心大起,一时间也没心思去管星星的闲事了,撒开腿就想去追,家里正缺只活泼的猫捉老鼠呢!
我送酒的这户人家小有家财,可惜祖上是靠做卖脂粉生意买下田产的,如今子弟中也无人做官,攀不上豪门的标准,只勉强迈入土豪的行列。因为是“贱役发家”,所以真正的高门大户耻与其为ฦ伍,高官鸿儒也爱惜羽毛不愿应承题字的请托。
为这一家题字的,是孔明。
“我家老太爷的福饼是请卧龙先生写的呢,卧龙先生你可有听闻?他是水镜先生的高徒,可聪明哩,常自比管仲、乐毅的……”门口,小厮不遗余力地向几个外乡来奔丧的青年人宣传“卧龙先生”的大名,可惜听众们三句话就将他驳倒了。
——“卧龙先生是个官吗?”
——“非也。”
——“卧龙先生可曾著书立说?”
——“不曾。”
——“卧龙先生可有书画ฑ传世?”
——“并无听闻。”
“那就是半点功绩也无?”其中一个短衣打扮的年轻人当即撇嘴,“如此也敢自比先贤?好不要脸!倘若如你所言,他一个已及弱冠的书生,蹉跎至今仍未出仕,有几分斤两可想而知……”
“那是因为先生淡泊名利!先生是有大才之人,自然应择明主而头,怎能轻率出山。当初刘豫州还亲自登门礼请卧龙先生相助呢,但他并无成大事的气运,故而为先生所拒!”小厮不服气道。
“刘豫州又是何人?名姓从未听闻,想来也是个无名小辈。”年轻人不屑道,声音含含糊糊地,口中似含了食物咀嚼。小厮一边争辩,一边同他一起往内室的方向走去,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快就听不见了。
独留我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