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止忍不住回忆那个时候的情景。
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清楚,以程微的倔强傲气性子,此事要是冤枉的她,恐怕早就不管后果和容昕对峙起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站在大堂姐身旁,不安地望着他!
在场的少年少女,不是兄妹就是表兄妹,关系最远的也是自幼相识,见面称一声“世兄”、“世妹”的,容昕发话后,便无人拘束,气氛很快恢复了热闹。
韩秋华笑道:“礼不可废。”
韩秋华不由心生感慨,微表妹这心无城府的性子,在真正能欣赏的人眼里,又怎么会不好呢?
五年前,正是程微的父亲携娇妻稚子出现的时候。
“三妹,怎么เ了?”
程瑶再次愣了愣,深深看了程微一眼,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是呢,三妹对我最好了。我们过去吧,不然该迟了。”
丫ฑ鬟口中ณ提的姑娘,便是陈灵芸了。
韩氏皱了皱眉,她虽和大姑太太程芳英向来不睦,却也无意为难一个小姑娘,于是点点头道:“我们在马车上等着,让灵芸利ำ落些。”
可二姐肌肤无暇,丽质天成,有“清水出芙蓉”的本钱,而大多数少女,脸上肌肤总会或多或少有些瑕疵,不然以高价著称的“巧天成”水米分铺子,就不会专为少女推出这一款香米分了。
“母亲?”程微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想到母亲的盛怒,和她今日妆容有关。
见到程微的动作,巧ู容脸微沉,眼角余光狠狠扫了欢颜一眼,继续讨巧道:“是婢子说错话了,我们姑娘任谁见了都是欢喜的——”
说着话,又抽出洁白的丝帕把脸上的脂米分擦去了一些。
见她表情奇异,似是想到了什么เ不可思议的事,众人都跟着好奇起来。
韩秋华忍不住追问:“陈家妹妹,你到เ底看到เ了什么?”
“我……我看到……”陈灵芸左ุ顾右盼,慌张张看了看程微,又看了看关系最好的程彤,最后,才看向程瑶,目光忍不住往下移去。
半掩在妃色罗裙ำ下的羊皮小靴看不清全貌,只露出鞋头一丛兰草,明明是适合冷天出门的靴子,却有着绣鞋的雅致。
瑶表姐,从来都是优雅精致的。
可这一回,陈灵芸头一次没有暗生艳羡,而是困惑惊惧起来。
难道是瑶表姐伸脚把微表姐绊倒的?
不,这怎么可能!
陈灵芸下意识摇摇头。
她这表现让人看得云里雾里,韩秋梦终于忍不住讥笑道:“搞了半天,是没有看清楚,为了出风头逞能呢!”
“我才不是逞能ม,当时微表姐和瑶表姐就从我身旁้走过,我瞧得清清楚楚呢!”面对前不久ื才给了她难堪的人,陈灵芸自然不甘示弱。
“瞧得清清楚楚?”韩秋梦撇了撇嘴,“那你又是发呆,又是摇头做什么?”
“我想回忆的仔细点不行啊?”陈灵芸甩了个白眼过去。
韩秋梦嗤笑道:“那你可是说呀,到底看清了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当然看清楚了,先前不是说了吗,微表姐下马车时往前栽倒,瑶表姐伸手拉住她,然后冲到了她前面去!”
陈灵芸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由不得人不信。
韩止看向程瑶的目光更加温柔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早该想到เ的,瑶表妹早就说过,她情愿自己受伤害,也不愿意微表妹受伤害,见到微表妹摔倒,她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而容昕,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对着程瑶,说出一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瑶表姐,那你怎么เ不早点说呢,害我以为程微又胡闹了。”
他说着,忍不住去瞧程微,程微却紧抿着唇,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望着程瑶,声音有些黯哑地问:“二姐,你那时候拉我做什么เ呀?”
程瑶微微笑着,伸手替程微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温声道:“那个时候,瞧见你要摔了,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程微站在那里,明明比程瑶高了半个头,却微微前倾着身子,咬了唇道:“那你也不要垫在我身下啊,可疼呢!”
她想说她右手肘都磕破了,现在一动就疼得不行,可是一想到二姐摔得比她还重,却一声不吭,就不好意思提了。
“并不疼的。”程瑶柔声道。
望着相亲相爱的姐妹二人,韩秋华神情莫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便是如此,瑶表妹也该早些说清楚的,那就不会引来这些误会了。”
“大姐!”韩止愕然看了韩秋华一眼。
韩秋华微微一笑:“怎么เ了,大弟?”
“事情弄清楚了就好。”面对长姐,韩止不好埋怨她话里对程瑶隐含的责备,只说了这么เ一句。
韩秋华笑道:“是呀,事情不问,怎么会清楚呢?瑶表妹,你说是不是?”
程瑶点头:“大表姐说的是,其实都怪我想太多了,怕三妹知道了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