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权连声说“对”,他是一家之主,他既然接受了人家的好意,那么这事儿也就定下了,安娜小心地瞥了一眼梁暖,对尹光年轻声说:“光年哥,真的太谢谢你了。”
一旁้的徐威แ廉敢怒不敢言,虽然眼神桀骜不驯,到底没敢在这个时候回嘴,毕竟大少爷也不想睡大街。
因为知道“尹光年”这三个字是梁暖的禁区,这个ฐ晚上没人敢再提这三个ฐ字,三人对尹光年的观感也不同,安娜觉得今晚的尹光年温柔又霸道,他可以温柔地当众蹲下为梁暖检查伤口,也会板着脸教训她到哑口无言,月色下的他清俊优雅,一言一行又散发着逼人的气势,这样的男人就是犯了再大的错,都让人恨不起来。
她拉着安娜扭头就走,大权刚张口喊冤,想争辩“尹光年也算不上欺负咱们还帮了我们不少呢”,徐威แ廉在旁踢了他一脚:“做男人呢,最重要是懂得在女人生气的时候闭嘴,还在气头上的女人就是个一点就炸的□□桶,你不知道?”
“张昀山你去死吧!”
“好狗不挡道,滚开!”梁暖红着脸怒斥ม。
一听要聊天,徐威廉又低下头不理她了,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拨着琴弦,吉他发出不算悦耳的声音。
徐威แ廉拨吉他的手颤了一下,终于有反应了,扬着眉:“你想嫁给我?”
大权把客厅扫得尘土飞扬,徐威แ廉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一堆方แ便面突然砸吧砸吧嘴:“有点渴。”
大权被安娜给一脚踹到了徐威廉的怀里,安娜叉着腰不满地指着两个大男ç人:“我说你们两个ฐ是哈士奇吗?我昨天刚弄干净,今天你们就又把这屋子搞成了狗窝,还自由的味道,外面有的是自由á,带上你们的瓜子壳臭袜子上外头自由去!”
“妈的!”
“真的?”大权的小眼倏地一亮:“那你跟哥们说说,你现在有几个女人?”
他沉默了好一会,手伸出去想拍她的背,又迟疑着缩了回来,最后才呐呐地说:“对不起。”
尹光年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任他平时再运筹帷幄,面对女人,特别是爱哭的女人,则完全没了头绪。
“哦?”梁起风不置可否,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她就在我眼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不知道您明不明白。”他没有说下去,显然这些年他被这件事深深困扰,“所以黄老先生请求我帮他这一次,我无法拒绝,因为我没有还他一个ฐ全须全尾的女儿,我……一直心怀歉疚。”
他要在九点半美股开盘之前到เ家,他夜晚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然后就挂了电å话。
“我当然没有兴趣跟你这种人废话,找你来是警告你,就算我爸满意你,还办这种莫名其妙的宴会撮合我们俩,我们也是完全没可能的,尹先生,你最好有这个自知之ใ明。”
被人这一番冷嘲热讽,尹光年也不迁怒,反而坐在她右侧的沙发上,目光手交叠在腿上,悠悠地看着她:“所以你找我来,除了认定我有野心有心机,还预ไ测我即将成为乞丐,这些判断我全盘接受,还有其他的吗?梁小姐,不如一次把话说完?”
作为ฦ今晚主人的梁起风举ะ着酒杯穿梭在众宾客之中,尽量周到地招待每一位来宾。
没错,今晚这些穿着体面的宾客大多数是本市知名的期货私募基金经理,他们之中ณ大多数人手握几十亿甚至上百亿资金,像是凶狠却富有纪律性的饿狼,当期货市场一出现诱人的机会,就会群扑上去撕咬个ฐ你死我活,胜者会赚个盆满钵满,输的人则身家缩水,甚至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大权欧巴:要去你去,我今晚就睡这儿了。
nana:我说小权权,你皮痒了是吧?
大权收到เ这条信息,无奈地瞥了一眼安娜,安娜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脸上的威胁意味。
大权叹了口气,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大权欧巴:安娜,我知道你觉得我小心眼,但是今晚的事情咱们不能再有下次了,没钱就不能任性,这道理你我都懂,但是那两个不懂,这回你权哥得给他们长点记性,不然咱们俩得天天跟在后头给他们俩擦屁股。
大权是铁了心不会改变主ว意了,安娜只好闭嘴。
四个人蜷缩在地铁一角昏昏欲睡,谁知最难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安娜百无聊赖地偏头,视线正好和走来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士撞上,两个ฐ人同时愣住了。
像是被咒语冻住了身体,安娜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还是那ว位英俊男士先反应过来,惊讶过后他走了过来。
“这不是我们的咖啡屋小姐吗?”他举止像个十分有礼貌的绅士,迟疑了一下问,“你和你的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言笑晏晏:“我是说,除了牙齿以外。”
这个白净斯文的男人就是安娜每天挂在嘴上的男人——牙医先生方แ文修。
如果让安娜选择的话,想必她宁愿被雷劈中,也不愿意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遇到心上人。
“没没,没有,方医生。”她窘得整张脸都红了,摆着手连话也说不清楚,“我们,我们就是搬家,太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会。”
安娜用口型暗示ิ梁暖这就是牙医先生,梁暖睁大眼睛马上心领神会。
好友的男神就在眼前,梁暖有心帮她,落落大方地说:“方医生你好,久仰大名了,我家安娜经常提起你的,哦对了,能ม麻烦帮她看下牙吗,她这两ä天老是喊着牙疼。”
安娜再度傻眼,鼓着腮帮子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倒是牙医先生的表情认真起来,蹲下来问她:“牙疼吗?怎么没见你提起过,来,张开嘴巴๒我看看。”
他修长温热的手放在安娜的嘴边,她没办法,只好张大嘴巴像案板上的鲇鱼一般任他摆弄,牙医先生借着地铁的灯光很仔细查看她的口腔:“暂时没有看到蛀牙,牙龈也没有红肿,是哪里疼?左边,还是右边?”
哪里都不疼啊,安娜在心里哀嚎,骑虎难下只好胡乱地说:“右边。”
两ä年来这是第一次她和牙医的距离如此之ใ近,近到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的眼神是如此专注温柔,安娜的心里像有一头小鹿在横冲乱撞,心情在忐忑和激动中ณ忽上忽下,她快不能呼吸了。
好在牙医先生在她快要晕过去前放开了她,笑道:“暂时看不出有什么เ大问题,有可能是神经引起的牙疼,明天你上班的话来诊所一趟吧,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此时的安娜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口烂牙,这样她就可以每天去牙科诊所了,她羞涩到เ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轻声道谢:“方医生,谢谢你。”
她鼓足了勇气抬头看他:“明天我请您喝咖啡,请您不要拒绝。”
牙医先生又笑了,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女士的邀请可不能ม拒绝,那我就先为明天的咖啡跟你说声谢谢了。”
不期而遇的见面因为ฦ牙医先生的一通电话而匆匆结束,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安娜落寞地对梁暖说:“肯定是他女朋友打来的。”